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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幽園後,長孫明都沒來過幽園,長孫曜脾氣越發不好, 陰晴不定易怒, 只在姬神月面前還算冷靜, 他便猜出二人出了問題。
前幾日拱樓, 長孫明之舉動,更令他嚇了一跳。
長孫明那日的模樣,分明是厭恨長孫曜,長孫明怎能那般對長孫曜。
長孫曜可是太子殿下。
明先頭兩人關係還是緩和的,怎突然就鬧成這般模樣了。
但出了什麼事,他為臣子,又能問什麼,說什麼。
其實以現下朝中形勢和兩人身份來說, 二人分得遠些,於長孫明來說,也更安全。二人關係太近, 久了露出些端倪, 定是會招來禍患, 這禍患不及長孫曜,只落於長孫明。
尤其是, 若讓姬神月知道長孫曜對長孫明有那般情緒……
長孫明必死無疑。
誠然,便只是被長孫無境知道,長孫明也跑不了。
再沒有比除一個長孫明更能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若二人人前仍為外人所知模樣,私下則為君臣,長孫明將長孫曜當做君,做賢臣,一輩子做燕王。
那般,許是最好的結果。
待長孫明到了面前,陳炎淡淡開口:「燕王。」
「我要見長孫曜。」長孫明直接道,去書房未看到長孫曜,她便知,長孫曜應是在休憩的房中。
「現下不便。」陳炎知道二人出了問題,也不是第一次從長孫明嘴中聽到長孫曜的名諱,長孫曜現下已然是默許長孫明喚自己的名字,這於外人來說,是多麼的放肆,可長孫曜竟是允了長孫明的放肆無禮。
便是他對長孫明向有惜才憐愛之心,但也從不過分顯露,說話也是公事公辦的語氣:「燕王,太子殿下已經歇下了,燕王若要見太子殿下,明日早些來求見。」
長孫明看到房中還有微弱的燈火,知道長孫曜沒有早睡的習慣,現下不過亥初,長孫曜怎會歇下了,只怕是不願見她而已,便道:「我有事尋他,請陳將軍通稟。」
「燕王,太子殿下真的已經歇下了,你如果一定要見太子殿下,也不願回去,那便在幽園歇下,明日一早待太子殿下起身,我會通稟給太子殿下。」陳炎語氣依舊,到底是對長孫明有些偏愛,並未帶責怪長孫明的意思。
說罷,他喚人帶長孫明去一旁的院子休息。
長孫明拂開來人,提了聲:「長孫曜——」
陳炎面色一變,急忙道:「燕王,不可放肆!」
「長孫曜——」長孫明聲音又高許多,「出來。」
「燕王!」陳炎又難以責怪長孫明,「不可放肆!」
驀地,房門打開,薛以自裡頭出來,薛以是長孫曜的近身伺候的內侍,長孫明自是認得的。
薛以垂首退至一旁,長孫曜緩步而出。
長孫曜面色蒼白,墨發半束,隨意披了件雪色大氅。
長孫明一頓,他真歇下了。
長孫曜看著長孫明許久,方抬步至前,清冷月色灑落在他身上,他的語氣極冰冷,藏著的情緒也幾未顯露半分,只道:「顧長明,你吵什麼。」
長孫明默了默,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我要浮棠。」
她不是來搶的,也不是來求著拿的,她拿了長孫曜給浮生閣雙倍的錢來,她是來買的。
陳炎一滯,驚愕看長孫明,長孫明竟是來要浮棠的。
長孫曜側身,漠著臉,冷聲:「你要浮棠,同孤有什麼關係。」
陳炎垂首,上前稟告:「回稟太子殿下,臣得知浮生閣有浮棠,命人去浮生閣置買了浮棠,三個時辰前,浮棠方入幽園,因您已經歇下,故而還未上稟此事。」
浮棠之事他也是午間才知,那時長孫曜身體便已不適,在房中休息,他便沒有稟告,直接命人去辦。
長孫曜面色難看,冷冷瞥陳炎:「陳炎?」
陳炎垂首躬身:「臣擅做主張,請太子殿下責罰。」
「浮棠於你來說,不過就是盆花,我們之間的恩怨,也不必牽連旁人,長孫曜,這盆浮棠,我要。」長孫明一疊銀票拍在陳炎交疊的雙手之上。
陳炎面色複雜,不收銀票,任銀票吹落也未動一分,他抬眸看眼前的長孫明,浮棠於現在的長孫曜來說,並不是只是一盆花,這些錢於東宮來說也什麼都不是。
長孫曜慢慢側身,低垂著眼眸看長孫明,雖已猜出大概,但還是開了口問,道:「你要浮棠做什麼。」
「與你無關。」長孫明面色始終不好看。
顧氏毒已經解,並無需再取浮棠,陳炎猜長孫明大抵是為司空歲尋浮棠,浮棠是聖藥,可養護心脈,滋補氣血,亦能輔武功修煉。
自衛國公之事以來,司空歲身體有異,他是知道的,長孫明現下估計是知道了浮棠神效,故而想得浮棠與司空歲。
長孫曜眼眸低垂,烏黑的眸子藏了幾分道不出的情緒,他看著長孫明很久都沒再說話,末了,冷冷地道:「給她。」
長孫明不看長孫曜,並不道謝。
長孫曜收回視線轉身,步子略比平日沉些,但這並不太大的變化並不容易叫人發現。
長孫曜的房門闔上後,陳炎讓人去將浮棠端來,他的面色比長孫明高聲喚長孫曜時更難看,待那盆盛開的浮棠端出時,陳炎的臉色難看得無法形容,他自侍衛手中端過那盆浮棠,久久沒有將它給長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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