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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清芫怔了一怔,這才發現長孫曜不知何時出現在拐角,只見長孫曜冷著臉,嘴角浮著一抹似有若無地嗤意,她瞧出,長孫曜看的不是她,而是長孫明。
「那個,那個,我……」長孫明呼吸都險要忘記了,她覺長孫曜大抵都知道了,看長孫曜那臉色就知道,定是都知道了,韓清芫那般鬧,那般大的動靜,長孫曜怎麼可能聽不到。
「這都是誤會。」長孫明結結巴巴地道。
長孫曜扯了扯嘴角,漠聲:「哦。」
*
李翊看到長孫明便上了前,一把紫檀扇打在長孫明肩側,長孫明木木地看一眼:「李翊。」
「阿明,做長孫氏玉牌的玉外間尋不得,都是特供長孫氏皇族的,玉牌是宮廷內造,就算能找差不多的玉來,也找不得紋路一模一樣的來,且,每塊玉牌都有不同的符文排列。」
李翊其實一開始也沒抱希望,他看過長孫明的玉牌,纂刻明字底的白玉還帶著明字紋路。
「也是,如果長孫氏玉牌能由外間仿造,豈不是沒了王法了。」
沒聽到長孫明回話,李翊這方發現長孫明有些不對勁:「阿明?」
「怎麼了?」
長孫明這才回過神:「哦,沒事。」
要死了,要死了,真要死了,長孫曜那句哦是什麼意思?她沒有,她真沒有對韓清芫有意思,她真沒有要和長孫曜搶韓家,她和韓清芫也是個誤會,長孫曜有聽到韓清芫說要嫁給她,還罵他嗎?
長孫曜沒讓她解釋也沒讓韓清芫解釋,甚至是,連看都沒看一眼韓清芫,就一個哦,冷著臉的一個哦,明明什麼都沒說,她卻感覺到了極強烈的諷刺侮辱和不屑。
哦?
他哦什麼?
李翊覺出不對勁,拉拉長孫明:「到底怎麼了?」
「無事。」長孫明又搖搖頭轉了話題,「玉牌真做不出來?」
李翊嘆了口氣:「假玉牌糊弄不知道的百姓還可以,但要瞞過陛下,那肯定是沒辦法。」
「我真要……」長孫明撫額癱在圈椅。
她真要完了!
「阿明,」李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能不能再想想,陛下的玉牌丟哪了?我們去找回來。」
長孫明眼前暗了暗,腦中又浮現出長孫曜碎玉牌時的模樣,說不出話。
這京城沒法待了。
*
霍極難得有空閒,讓霍焰一併作陪下棋,父子二人談的是朝中事。霍極下了一步好棋後,抬眸看霍焰:「怎的無甚心思。」
霍焰收了一子,淡淡道:「父親如何看。」
這問的姬神月同長孫無境近來相爭一事。
姬況死,姬承釗等姬家子孫自該丁憂去職,但姬神月現下是不允此等事,要求奪情,並讓姬承釗繼任衛國公之爵與左丞相一職。
長孫無境不允,並以十年前衛國公夫人逝世,已奪情一次為由,要求姬家子孫盡數丁憂去職。
姬家孫輩不細說,姬家嫡長子姬承釗手掌戶部,姬家嫡次子姬承策掌著大周大半兵權,長孫無境要的便是這二人手中的權。
霍極低聲發笑,心裡很是舒坦:「靜觀其變。」
霍焰不再細問,他知死一個姬況斷沒有推倒一個姬家的可能,但姬況之死,確實給了姬家重創。
霍極又落一子,意味深長地笑道:「焰兒。」
「父親。」霍焰疑惑。
霍極斂眸笑道:「元日祭天典,是陛下同燕王一道。」
霍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的是什麼。
元日祭天典,從古至今,都只有帝王和儲君,若無儲君,便只帝王一人,從沒有親王祭天的先例,且在有儲君的情況下,更沒有讓親王一道祭天的道理。
他默了默,問:「太子一併祭天?」
霍極嗤了一聲,道:「衛國公離世不久,又為太子外祖父,太子不宜祭天。」
「陛下的意思……」霍焰覺出此事有些棘手,十年前衛國公夫人逝世,也沒有太子不宜祭天,而缺了祭天典的事。
長孫明這次若登上祭天典,到底是打誰的臉,自不必多說,也是坐實了長孫無境意改立儲君之事。
只不過,長孫曜身份畢竟在那裡,長孫明又無甚根基,就算長孫明能上祭天典,下了祭天典,長孫明要面對什麼也很難說,姬神月不是吃素的,長孫曜不是能欺的。
但這件事,長孫明顯然並無選擇的權利。
長孫無境可沒有比姬神月和長孫曜中的任何一人好說話。
霍極輕點棋案,不管長孫明如何想,不管朝中眾人怎麼猜。他笑道:「燕王自該是陛下的人。」
至於真假,他們不必知。
霍焰眼眸轉動幾下,未言。
第59章 禮制內
「阿明。」
長孫明偏頭看過去, 裴修披著青色厚氅立在廊下,今夜風雪大,他大抵是立了好一會兒了, 肩上落了好些薄雪。
「裴修。」長孫明輕輕闔上房門,有些疑惑,「進來就是了, 你等在這做什麼?」
裴修眼睫微顫動兩下,緩步過來,卻是道:「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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