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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鬥聲持續了小半個時辰後,慢慢安靜下來。
又過半盞茶後,房門突然自內打開。
長孫明快步而出,陳炎極快將長孫明打量一遭,長孫明除了面色複雜不大好看,衣袍微皺外,並無傷處。
「陳炎。」
陳炎聽到長孫曜的聲音,這方定神入房。
房內一案膳食完好,似也沒動過,圈椅摔了地,懸掛著的薄紗帷幔扯下大半,落了地,長孫曜的雪色暗紋大氅被丟擲在十六扇蘭草屏風。
長孫曜斜倚羅漢床軟靠,銀絲雪緞錦衣略皺,半束的發也略微亂了。
陳炎發現長孫曜半邊臉略微紅腫,左下頜到側頸,清晰的爪痕微微滲血,長孫曜倒是挨打挨的很明顯,他躬身:「太子殿下。」
長孫曜唇角不明顯地翹起:「派人送她回府。」
第96章 諸喜寺
徐辛一早來喚長孫明見太后, 徐辛是太后身邊的壽仁宮掌事姑姑。
長孫明急匆匆地起身,不敢叫徐辛久等,同徐辛到了太后用膳的齋堂。
那日壽仁宮太后要她翌日入宮再見, 是將她帶來了諸喜寺,昨日趕了一日的車,待至夜深才入的諸喜寺, 寺務為她指了間院子,便沒了影,諸喜寺特殊, 冷清過了頭。
長孫明想了大半夜的煩心事, 昏昏沉沉中才覺只睡了一二個時辰又被徐辛叫起。
太后默聲看長孫明。
長孫明生得實在過於漂亮, 雖生得像女子, 卻無女子柔媚之態,氣質清冷乾淨,像泠泠清泉,又似皚皚白雪。
他穿的素淨,高綁的馬尾束在身後,你看他,他便抬起如同寶石一般的淺琥珀色眸子看你。
幾分茫然幾分淡漠,還有難及的疏離溫和。
太后冷淡開口:「沒歇好?」
長孫明也不隱瞞, 答:「是有些。」
太后又看長孫明一眼,直接問:「知道哀家為何帶你來諸喜寺嗎?」
「孫兒不太清楚。」長孫明該清楚的,無非是同長孫曜和朝政有關的那些事, 但她又不知道太后到底要怎說。
「哀家不喜歡拐彎抹角, 去年在九成宮與諸喜寺, 你同太子起過兩次爭執。」太后淡漠道。
長孫明微垂眼:「是孫兒有錯。」雪寶毀長孫曜的太子妃擇選花宴,搶九州司雨佩, 確實是她的錯,但阻止長孫曜殺陳見萱,她不認為是自己的錯。
太后喝了口素粥,蹙眉又放下,她將這話聽了一半,知道長孫明並沒有認為都是自己錯,她也未說。
長孫明悲憫過甚,又得長孫無境的『寵愛』,現下還有南境軍功在身。
慈不掌兵是兵家之道,她同姬神月從一開始便認為,長孫明去南境是送死,卻沒想到長孫明活著回來了。
當時她們讓長孫明去南境,並非是為除長孫明,在她同姬神月眼中,長孫明尚不成威脅,她們不過是為長孫曜和姬家找一個替身。
而長孫明死在南境和活著從南境回來,是不一樣的。
太后淡聲又道:「你這樣的性子和身份,註定壽時不長。」
長孫明微頓。
太后繼續道:「為何還不將南境兵權還與唐家。」
說是還與唐家,其實是還與長孫曜,長孫明自是明白,她明白太后並非不懂:「皇祖母知道,這件事現在不是孫兒一人能決定的。」
「你倒還是實誠。」太后面色始終淡漠,並未現出惱怒,她又問,「回京可有想要之物?」
長孫明頓了半瞬:「並無。」
太后輕哼一聲,挑眉看過去,冷道:「那回來做什麼,既然回來了,定有想要的東西,是人是權?」
長孫明沉默下來,一時未答。
「怕哀家?」
長孫明雖不同太后親近,太后也向是冷冰冰的模樣,但她並不怕太后,甚至覺得冷冰冰的太后比宜貴妃端王等人要好許多。
「孫兒要一個真相。」
「除了枇子山,」太后覷眸看她,又道,「哀家認為,你還應當同哀家、皇后、姬家討要一個說法。」
太后說的是南境之事,長孫明並非不知。
「南境是大周國土,不是單一人的南境,也非一人之責,太子去得,孫兒自也去得,何來討要說法一說,孫兒去南境,不為旁人,只為大周盛世,百姓安居。」
太后對長孫明這一番話未置可否,語氣卻平和一二分,道:「哀家不管國政大事,你只需記得,最重要的是守本分,不可奢求非己之物,不管是人還是權都不可奢求。太子不喜陳氏,你也不能要陳氏,陳氏是太子的側妃,你不能肖想。」
長孫明微垂長睫,淡聲:「孫兒明白,請皇祖母放心。」
太后從長孫明平靜的面上並未看出有不甘等色。
寺中素齋不合太后的胃口,她用的並不多,接過侍從遞來的熱帕淨手時,又看長孫明道:「明日回京。用罷早膳,你便替哀家去掛些許願綢。」
說罷,她又喚徐辛:「將哀家昨夜備的許願綢取來。」
吩咐完,太后便離開膳堂,長孫明知道太后是去見智慧大師了。
長孫明不太挑食,好好用了早膳後,便取了許願紅綢。
離山要比京中冷許多,諸喜寺許願樹諸多,一株古樹因生在峭壁之上,所掛紅綢遠少於旁的許願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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