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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境布滿血絲的晦暗烏眸緊緊盯著姬神月,腳下步子未有停頓。
姬神月看得長孫無境完完整整地活著回來,眸中幾分意外,視線稍落在長孫無境顫抖的手臂,卻也沒有看得旁處異常,待長孫無境近前,聞得他有異的呼吸,方知他此刻並不似看起來那般無事。
長孫無境闊步越過姬神月。
霜降自姬神月身後而出,袖中長劍倏祭,攔下長孫無境。
「滾——」
姬神月嗅到長孫無境身上的血腥味,冷漠掃向長孫無境狼狽的玄衣,冷喝:「曜兒已經不再需要你手中的東西,該滾的人是你!」
長孫無境因憤怒而微微發顫的身軀倏地一滯,他猛然轉身看向姬神月。
不再需要?不再需要?!
長孫無境死死盯著姬神月,聲音哽在喉間幾瞬,莫名地、突然幾要喘不過氣,啞澀的聲音從喉中艱難地擠出:「……你說什麼?」
姬神月蹙眉,長孫無境好似聽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話一般,那張凍得發青的臉露出有幾分讓她嫌惡的莫名其妙,她很是不耐地乜他一眼,邁步走回安端門。
「滾。」
「姬神月——」長孫無境驀然一聲暴喝。
姬神月臉色倏黑,側身乜向他怒喝:「我讓你滾——聽清楚了嗎?!長孫無境!」
「朕問你到底是什麼……」長孫無境腳下步子快得幾是沖向姬神月。
「太子妃無事了。」
略微疲憊的聲音突然淡漠響起。
長孫無境步子陡然一滯,濃黑的眼眸驟然擴了幾分。
「陛下。」
長孫無境僵硬滯緩地看向聲音傳來之處。
太后自提燈宮人身後緩步而出,她遙遙看著長孫無境,淡漠的眸子如同靜湖般無波無瀾。
姬神月頗為意外回身看向太后,聲音一輕:「姨母?」
太后淡聲:「哀家有些睡不著,起來隨便走走。」
她應著姬神月的話,又自然地將下一句話說出。
「太子也無事。」
雪羽紛落,四下無聲,燈影搖曳不止。
長孫無境玄衣包裹之下的身軀幾不可見地輕顫,他看著太后,翕動的唇瓣間始終沒有發出一個字音。
太后立於安端門前淡漠看著長孫無境,面上卻也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第182章 鵲閣語
畫卷有煙燻火烤的痕跡, 長明情緒不明,慢慢展開畫卷,畫卷方展開露出那張與她一般的臉, 長明又一下闔起畫像,回身將畫卷掛在身後的博古架。
畫卷垂落展開。
紅衣、少年郎、長劍、琥珀淺瞳、鳳眸。
陳炎眉間微皺,畫上之人確確實實是同長明一般模樣, 也便是長明以往為男子時常有的裝扮,甚至於少年手中的那把劍都是……辟離?
他離得稍遠,不甚看得清少年郎手中的劍是否是辟離, 同為趙姜皇室三把傳世寶劍, 辟離、不問、君歸都鏨刻有極為相似的趙姜皇室圖騰銘文, 所以那把劍也或許是長明現下的佩劍不問。
長明盯著畫卷, 錯愕地慢慢地執起殘破的畫卷左下角,畫卷四角都有些許殘破,左下角殘破的面積和位置更是微妙。
長孫曜記得長明同他說時,這幅畫上應當還有蕭兗的題字印章等落款,他自長明手中接過畫卷角。
畫卷四角常是落款處,但也並非所有人都會在自己的畫作題字蓋章,現下這幅畫的殘破損壞程度,如果不說, 並不會令人覺得這副畫的畫主留下過自己的落款,只當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無主丹青。
而一幅畫的落款,有時候甚至比畫更重要, 只有落款才能證明這副畫出自誰手, 這副畫又有怎樣的價值, 是真又或是假。
「落款原在這處?」
長明點頭。
陳炎看向畫像邊緣,四下毀損的邊緣像是沾染了雪, 雪融後浸濕毀損的,但當時長琊非常冷,應該不會有融雪,這幅畫被東宮收起後沒有任何不妥的處理。
「從長琊出來,臣清點時,這幅畫就是這樣的,是金廷衛從李翊身上所收取之物。」
「先安排人驗一下畫作的時間。」長明聲音微變,回身看向陳炎再道,「另安排人去一趟李家。」
她話音一停,卻是改口道:「……另安排人去尋裴修李翊,就說我有些東西落在他們那了,那東西對我很重要,請他們帶著我落在他們那的東西來見我。」
長孫曜陳炎一下明白了長明的話。
陳炎躬身領旨:「是。」
……
兩個時辰後,畫作查驗結果出來,畫作並未有篡改做舊,確實有二十到二十五年之久。
東宮也已經翻查玉凝兒與其錦州傅氏一族,除卻玉凝兒與長明略微有一二分相似外,餘下錦州傅氏一族,能查到的人中並未有與長明相似者。
也差不多是畫作查驗結果出來的時間,裴修與李翊趕入了東宮,二人看得長明說不出話,臉白得嚇人,眼睛又紅得瘮人,渾身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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