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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認出短刀刀身纂刻的先古武王文為明字,李翊伸手翻了翻懸心隕,又令刀身另一面以先古武王文所刻的曜字撞入裴修眼底,裴修一頓,不必想也知道,這把短刀是長孫曜所送。
司空歲腹中愈痛,目光定定看著懸心隕所嵌無隕之玉,面上異色一閃而逝,隨後稍稍退了兩步。
李翊看著懸心隕眸子發亮,愣了好半晌,忍不住道:「阿明,再使一遍。」
長明應聲,復又擲出懸心隕,以長明等人為點,四面花枝截斷而落,長明掌中一收,懸心隕飛旋之間帶起一陣旋風,攬過四面玫瑰湧向長明等人,長明指尖一點,旋身合抱住已經剔除花刺的玫瑰,復將懸心隕收回袖中,把玫瑰分與裴修李翊二人。
司空歲腹中這方漸漸和緩,默默望著長明,她的內力見漲,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是好事。
漫天花雨紛紛而落,李翊一手環抱玫瑰,一個近前,又猛地一止,到底沒向前抱住長明,只是滿懷玫瑰氣息沾染遍身。
裴修抬眸,只看得到花雨之中的長明。
長明捧花,笑向眾人。
*
長明躺了大半個時辰都沒睡意,自己的宅子,自己的院子,自己的房間,住起來竟還沒有東宮來得習慣,這方睡不著細算起來才發現,她這一年在東宮住了六七個月,再除卻避暑和在景山的日子,在靖國公府住的怕還沒有一個月。
長明思及此,翻身將臉埋進柔軟的衾被裡,平日裡這個時辰她幾都與長孫曜一塊,今日便只她自己,她白日還很開心地與眾人談笑相聚,這會兒一個人待著了,竟覺煩躁,想回東宮去看看長孫曜,可她也不過一日沒見長孫曜而已。
她是絕不願意說出來,她在想長孫曜,這未免太不矜持了些,她心裡這樣想的,無意識地就幽幽吐出幾個字:「怎麼會這麼想他,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做什麼……」
「孤在看你。」
長明猛地抬起頭,驚愕看到長孫曜,面上倏地染紅,她又驚又喜,克制住撲抱長孫曜的衝動,她竟都沒注意到他進了房,可見胡思亂想最不可取,這麼大個人出現在她房間,他要不說話她怕還不知道,她抱著只軟枕半擋住臉坐起來,言語間的歡喜藏不住。
「你怎麼來了?」
長孫曜在榻旁坐下,將兩隻攢盒擺放在榻旁几案,煞有其事地認真道:「怕太子妃大婚前跑了,所以孤打算自己來看著。」
「哦?」長明控制不住面上的笑意,「那太子殿下今晚是住在靖國公府嗎?院子倒是有現收拾的,但這比不得東宮,只怕太子殿下住不習慣。」
長孫曜稍低下身子,望著她的眸子,唇角笑意愈甚:「住不習慣也得習慣,萬一這個時候疏忽一點,太子妃跑了,孤怎麼辦?」
「說的不無道理,那就看緊點吧。」她忍不住笑,眸子亮晶晶地望著他,又問,「每天晚上都要來看著我?」
「看到大婚前三日,剩下三日就只能靠親衛和太子妃的自覺了。」
按大周的習俗,婚前三日都是不能見面的。
長明看他一本正經說笑,越發忍不住笑,捂著軟枕趴下,又問:「你洗過沒有?」
長孫曜俯下身,長明嗅到他衣袍上沾染的沐浴時的香露:「洗乾淨了,不然不敢坐太子妃的床榻。」
他又朝她靠近些,問:「你要不要抱一下看看?」
長明眉眼彎彎,卻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傾過身子打開他帶來的兩隻攢盒,一隻是素喜齋的,一隻是東宮,各裝了九樣吃食,其中玫瑰粽子糖,素喜齋與東宮的各裝了滿滿一格,看起來總比旁的點心菓子多上一些。
她想起白日又收了好些玫瑰粽子糖,又朝他身後看了看,道:「我有些口渴。」
長孫曜伸手捏了捏長明微燙的面頰,起身倒茶,這方注意到案上還有盒素喜齋攢盒,長孫曜手下動作稍慢,故作不經意地揭開素喜齋攢盒,將攢盒中物看罷,方端了茶水回榻旁。
「攢盒是裴修送的,我和李翊一人一盒。」長明接過水直接道,她自看到了他查看素喜齋攢盒。
「剛好孤有些想吃素喜齋,孤待會可以帶走嗎?」
長明哪能瞧不出他的小心思,卻也沒立刻拆穿他,只道:「你不是不愛吃甜食嗎?」
「有時候會想吃。
長明笑又一指他帶來的素喜齋攢盒,再道:「那這盒你帶走吧。其實東宮的吃食做的要比素喜齋的好,你拿東宮的回去吃也好。」
長孫曜看看他帶的素喜齋又看看東宮攢盒:「孤今晚想吃素喜齋。」
「那邊那盒。」
長明忍不住笑,長孫曜所帶的素喜齋攢盒與裴修所送的素喜齋攢盒,其實吃食都是差不多的,只不過略有三樣不同,再者長孫曜所送是九宮格攢盒罷了。
「行了,不要這樣小心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叫人去買盒素喜齋的到你房裡去,那邊那盒是裴修送我的禮物,不能給你。」
長孫曜一眼不移,定定瞧她。
長明受不住他這般模樣,打了個停下的手勢:「不要這樣看著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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