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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會與任何人分享權力,但你除外,孤不在意史書如何寫孤,孤只在意這一世活得痛快,沒有人可以逼迫孤,孤所做都為孤的願意。」
「長明,」他將長明圈進懷中,聲輕而溫柔,「孤不會對你說謊,也不會對你偽裝,孤敢讓所有人知道孤的心,是因為孤有這個能力,叫所有人俯首稱臣的能力。」
「你、藥、藥……」長明不解風情地推開他,緊張地去看他胸前的傷和藥。
長孫曜有些無可奈何地笑,卻是惱自己為何傷了,若是再認真些避開,也不至於受這些傷:「這個時候,你怎麼還想著這點傷和藥。」
長明低下眼眸,擦去蹭到一旁的藥,重新替他上藥,低低道:「因為這件事很重要。」
「比孤的話更重要?」
「都重要,但你比你的話重要。」長明抬眸看他,「你說的話我都有在聽。」
她再道:「我沒有不認真。」
長孫曜一頓,她又低下眼眸,仔細用紗布纏裹好他胸前的傷。
長孫曜輕聲道:「餘下的叫薛以處理。」
「也沒有我不能看的,脫了吧。」長明看著長孫曜腿上那兩塊浸出些許血色之處,說他金尊玉貴養尊處優,他受這些灼燙之傷,眉頭卻也都未皺一下。
長孫曜起身,脫下了雪白的絲褲,獨穿著一條褻褲,如此整個身軀幾乎都展露在她面前。
她低首面上緋紅,他看著她面上的紅,默聲坐下,她動作極輕地處理傷口,上藥,纏裹住敷藥的傷。
長孫曜低眸靠近她,長明柔軟的衣裙貼在他溫熱的胸膛,長孫曜握住她微顫的雙臂,隔著柔軟的衣袍,感受她肌膚漸漸升高的溫度,溫聲:「孤真的不覺得疼。」
她低著頭,沒說話,轉過身取他褪下的中衣,替他將衣袍一件件穿回。
長孫曜復又環抱住她,不鬆手。
「喝碗安神湯,好好睡一覺,這兩日留在長壽宮,你便睡孤的寢殿,好嗎?宛嬪、李家和裴家那都不必擔心,只要孤在,沒人敢動他們。」
「好。」
長孫曜抱過她的膝彎,托抱著她略微發顫的脊背,起身將她抱起,片刻後,將她放進鋪滿柔軟錦衾的床榻,放下半片薄青色的帳幔,隔著屏風朝外邊伺候的宮人要一碗安神湯。
沾上柔軟暖和的衾被,長明那種緊繃的疲倦減輕不少,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
長孫曜替她整理散開的長髮,溫聲再道:「孤對於他來說,只是長孫氏與姬家盟約必要的血脈,是一個可以培養的儲君,他對孤沒有感情,但孤和他不一樣,孤會真心對我們的孩子。」
長明愣愣看他,心情一時複雜:「……現在說孩子是不是早了點?」
長孫曜蹙了蹙眉,又極快舒展,溫聲道:「確實早了點。但孤只是想讓你安心,不要害怕。」
長明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我不害怕。」
她沒想過他會冷漠對待他們的孩子,若是冷漠地對待孩子,又何必生下孩子,為人父母,是有責任的。
長孫曜輕輕扶住她的肩,低眸溫柔地吻她的唇,細碎溫柔的吻落在她羞紅的耳垂稍稍停留片刻,又落在她泛著粉的脖頸,長明微蜷的指輕輕扣著他腕間的玉串。
薛以的聲音突然在屏風外響起。
他繾綣地停下,握住她的指,允薛以送安神湯進來。
……
薛以步子幾不可聞,獨舉著一盞昏黃的宮燈低首現在屏風之外,長孫曜倚在床闌,抬眸淡漠看向屏風外的那盞昏燈,殿內點的寧神香已經淡得幾不可聞,他俯身替熟睡的長明掖了掖衾被,悄無聲息地起身。
似一道沒有聲響的影子,落下薄青色的床幔,晃出冷寂的宮殿。
薛以執燈低首,宮人為長孫曜換上華貴冰冷的常服,迎請長孫曜起身。
薛以適時恰當地道:「稟太子殿下,寅正兩刻了。」
陳炎手執奏疏與長孫曜,低首行禮:「稟太子殿下,閱兵樓火滅,上下皆已處理妥當,諸臣於廣德殿,等候太子殿下商議閱兵樓之事。」
長孫曜淡漠翻看罷奏疏:「讓施臨去一趟母后那,說明閱兵樓之事。」
陳炎應是,與此同時,外間來人稟,長孫無境已現身廣德殿。
第148章 廣德殿
濃烈的血腥隨著深秋的山間冷風蔓開, 令人生寒作惡。
閱兵樓之事牽扯過大,除了進廣德殿的,未能進廣德殿的世家重臣內眷幾都在廣德殿外等著, 因閱兵樓之事無有敢歇下的,來來往往廷衛羈押審問不斷,哀嚎哭喊聲忽遠忽近地傳來, 徹夜未有停歇
隨著半個時辰前長孫無境的露面,廣德殿外便又增了諸多原本候著長孫無境寢殿外,欲待著關切長孫無境身體的后妃皇子公主。
雖不知長孫無境傷勢如何, 但長孫無境沒有死, 還能起身處理閱兵樓之事, 眾人面上少不得是先鬆口氣的, 可久不露面的長孫曜又少不得叫眾人心裡捏著。
長孫曜也沒有死。
皇帝沒有死,是萬幸,太子沒有死,也是萬幸,兩人都沒有死,卻叫人說不出到底是算什麼事。
天家父子之事,諸臣心照不宣。
韓清芫掃過跟過來的后妃皇子公主們,長明不在此, 顧婉也不在此,就連裴李二家的人也沒有等在這的,她煩躁不安地隱在陰影下的蟠龍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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