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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炎很快想到,暨微以前既在北穹,那麼暨微就很有可能識得當年在北穹的姜晝吾和豫成王王世子,甚至是與豫成王王世子的師輩。
他心下發怔,意識到暨微極有可能欺騙了長孫曜,不,暨微必然是欺騙了長孫曜。
長明邀暨微留在京中參加大婚,暨微應著長明留了,不過在長明大婚後第二日,暨微就離了京,看著和和氣氣慈眉善目的老人,竟欺騙了長孫曜?!
長孫曜一聲冷笑,慣是淡漠的面上這會兒怒氣難掩,眉眼冰冷駭人:「這個混帳東西。」
陳炎南塗登時屏息,不敢再出大氣。
長孫曜冷向南塗,凜聲再問:「豫成王王世子叫什麼?」
「歲既宴。」
南塗緩了緩,才再稟道:「永安十二年三月十六,趙姜皇太子姜晝吾兵敗雲州長琊山,敗於南楚軍下,姜晝吾麾下光羽營全軍覆沒,當時光羽營少將便為歲既晏,至此,趙姜覆滅,姜晝吾與其諸臣無蹤。」
陳炎暗道:姜晝吾,歲既晏。
長孫曜斂眸冷聲重複念了一遍:「永安十二年,三月十六,雲州長琊……」
姜晝吾兵敗之日天下皆知,但現下突然再提起,又聽得長孫曜這般念起,陳炎驀地想起長明的生辰是永安十二年三月十三,長明的生辰和趙姜覆滅的時間很接近,而且長明的出生地就在當年趙姜兵敗的雲州。
縱然現在沒有辦法完全確定,但現下司空歲便極有可能就是豫成王王世子歲既晏。
長孫曜聲音愈冷:「歲既晏當時年歲幾何?」
南塗:「從殘存的中州豫成王王府卷所記,年少,不過十五六。」
陳炎心道,已經過去二十年,歲既晏如果還活著,應當三十五六歲,但司空歲現在看起來,也不過二十齣頭,並且他和長孫曜五年前去仙河時見到的司空歲,和現在幾沒有差,司空歲真的好像不會老……
他心緒複雜,不知該怎說,暗暗去看長孫曜,但大抵是要現在去靖國公府拿司空歲。
還沒待得長孫曜下令,驀然一陣聲響壓抑地傳入幾人耳中,陳炎下意識仰頭,入目自然只頭頂木樑。
不是四樓,聽這聲響恐是六樓傳下來的。
長孫曜倏地起身闊步向外,還沒出得雅間,薛以忽地扣開房門,引進兩人。
是安排在靖國公府看著司空歲的影衛。
二人齊齊俯身叩首:「請太子殿下降罪,臣等失職,司空歲失蹤!」
長孫曜倏地皺眉,沒待他出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趕下來,長孫曜闊步出房。
飲春顫抖低首,一下跪在長孫曜前,聲顫:「稟太子殿下,宛嬪薨了。」
*
「那你當初為何要哄騙她?!」長明潰聲質問。
長孫無境烏黑冰冷的眼眸微微一變,覺得荒謬好笑,擰起眉冷聲:「哄騙?」
長明看得他眼底的涼薄冷漠,心下陣陣發寒,他這是什麼意思?長明顫聲:「她一直在等你。」
在仙河的那十幾年,顧婉一直在等他,顧婉一直在她的『大人』。
「你既然這樣不珍惜,那為何還要給她誓言和承諾?!」
長孫無境越發覺得荒謬可笑,斂眸看著長明,冷聲:「朕從未給過任何女人誓言和承諾,也從未要她等過朕。」
長明抱著已經沒有氣息的顧婉渾身震顫,不敢相信長孫無境說得出這樣的話。
「不可能!」
長孫無境看著她,聲音始終冰冷無情:「朕問她做不做朕的女人,她說好,僅此而已。」
而已?
而已!
又是而已?!
長明怒而倏然起身,跪首一旁的扁音接下顧婉冰涼的身體,驚惶抬首,長明狠攥住長孫無境的衣襟,手現懸心隕刺下,又猛地止住。
懸心隕刺破長孫無境胸前衣襟,墨何聞得刀劍刺破錦衣之聲。
長明顫抖的手緊緊攥著懸心隕,那柄泛著幽藍的短刀抵在長孫無境肌膚前。
冰涼徹骨。
長孫無境沒有動,看著她幾要瘋掉,看著她崩潰。
「你怎麼可以這樣?」
長孫無境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長明渾身顫抖潰聲再喝。
「你怎麼可以這樣!」
「啊——」
長孫曜飛身入房,目及摔下的長明,縱然躍身撲過去,半跪接住長明緊擁入懷。
墨何扁音眾人伏跪,陳炎南塗看得靜躺在地衣了無生息的顧婉,低首齊齊跪下。
長孫曜緊緊抱住渾身發顫的長明,輕聲:「孤來了,長明,孤在,孤在。」
長孫無境漠然看著長孫曜與長明,鬆開鮮血直流的掌,懸心隕掉落砸在地上。
長孫無境唇瓣微微顫了顫,一字未出。
……
永安三十一年十二月十四日,宛嬪顧氏薨。
第164章 袖間書
魚兒知道長明必然會再來毓秀宮, 依著顧婉前幾日交代的,整理收拾著顧婉的遺物,拿著顧婉留的東西, 免不了心裡難受,動作慢了許多。
待魚兒注意到顧媖時,顧媖已在身後, 魚兒嚇了一大跳,白著臉抓著箱中衣袍發顫:「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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