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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自也明白,聲音發顫:「阿明,你是不是……」
「不是。」長明立刻回答,她的聲音停了片刻又響起,「你們不要胡思亂想。」
裴修卻沒有辦法放心,急聲低道:「不,顧媖說的沒錯,你一個人帶這麼多人出去太危險,我們多等一日,也許太子殿下會找到我們的,多一日韓姑娘也能恢復的更好,韓姑娘武功不差,她可以幫你。」
李翊:「小修說的對,阿明,等韓清芫身體恢復了,我們再出去,多等幾日不礙事,太子殿下一定會找到你的,等太子殿下到了,就不怕了,太子殿下必然不會聽這些人的胡言亂語,會殺了這群胡說八道的混蛋。」
長明道:「我們不能在這裡等兩日,必需在三日內出去,把藥給送藥車隊,椋縣現在的藥太少,椋縣百姓等不了那麼久。」
裴修立刻將懷中的避瘴毒藥取出:「你一個人帶著藥先出去,你一個人完全可以平安出去。」
李翊當即也取了藥出來與長明。
「不行。」長明再次拒絕。
「我們都很清楚,如果我一個人先出去,你們會面對什麼,不能再說這些話,我不會留下你們。我確實擔心或許會有什麼我掌控不了的意外,但絕不是你們想的那些,只是我到時若處理不過來,我需要你們幫我將剩下的事做好,清芫與五公主是女子,也需要你們的照顧。」
裴修眼尾發赤,她安排的這樣明白。
「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想過等援軍,多待一日只是給大家時間休息恢復。」
「不是,我想過。」
「可長琊毒瘴叢生,誰能想到我們現在竟是長琊山深處。」
長明默了默,道:「如果順利,他會知道我在長琊。」
「我把雪寶留下了。」
裴修李翊一瞬陷入沉默。
長明眼睫輕垂,望著炭火片刻,再道:「我想過的,我想過他來。」
「我完完全全地相信他,但我不可以只是在等待,我不是等在他身後的那個人,不管在何時何地,我都是同他並肩而行的人。若是什麼都不管,只等著他來,那便不是我。」
……
外間漸漸沒了說話的聲音,只余炭火燒起時的滋啦聲,顧媖沉默立在一門之後,漠然望著眼前空無一物的發黃牆壁。
*
至戌正,外頭突然又來人。
韓清芫與五公主睡了兩個時辰醒來,隔著房門瞧得外頭南楚人送了華麗衣裙來。來人為首是個中年婦人,婦人掃過長明身上守孝的素衣。
「太后請殿下和殿下的幾位朋友往見山堂赴宴,今日是殿下與太后團圓的好日子,殿下理應換些鮮艷些的衣裳才好,這些都是太后親為殿下挑選的。」
……
聞得腳步聲,袞如意含笑轉身,目及長明那一身並未換下的素衣,笑意倏收。
見山堂內除了袞如意,還有十余衣著不同者,白日見的顏槐也在,袞如意身側立了兩名白日不曾見過的護衛。
眾人齊齊向長明叩首行禮,因著時冥海花毒,顏槐現下滿面滿手的毒疹,再看堂內案席十數,裴修想到白日南楚方所說,猜出這些人也就是所謂的剩下南楚舊臣。
袞如意換了僕婦衣裳,一身滿繡華服,簪金戴玉,很有幾分上位者的模樣,瞧著也比白日裡年輕許多,她似乎忘記了下午同長明之間的不愉快,只作什麼都不曾發生,縱然笑意有收,但此刻客客氣氣的模樣,與白日簡直是兩個人。
「原是想明日再安排宴席讓你同你的臣子見一見,但他們知道你來了,都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你。夜宴稍晚,但時辰尚早。」袞如意再道,「朔風寒商,請殿下的朋友們入席。」
袞如意身側立的護衛上前。
長明面沉立在裴修等人身前。
袞如意未有面露不快,只揮退朔風寒商二人,再道:「也罷,我們姑且先聊些正事,酒食晚些上,你們……或許不太餓。」
袞如意話落,身後粉壁闔起的捲軸落下,一副半丈長山河圖倏然呈現在眾人面前,這山河圖並無甚標註,只將這九州大地的輪廓畫出,一半為周一半為楚,裴修李翊眾人面上一變,去看長明,卻見長明面上並無任何情緒顯露。
久久未見長明有反應,袞如意兀自向山河圖走去。
「這原是我們大楚的疆土。」袞如意抬掌,指尖一下滑過山河圖,又落在大周,「這塊也該是我們的才對。」
裴修隱約明白袞如意之意,神色越發難看。
袞如意轉頭看向長明,卻見長明始終一臉漠然,置身事外般。
「你否認你的血脈,更不願同我有半分的關係,為此,你打算再也不同我說話了嗎?」
長明眉眼一抬,冷看著袞如意,仍未有回應。
袞如意再道:「我原以為你是想過你的父母是誰的,以為你會為知道身世而開心,你的反應確實叫我很意外,我一直在想,你為何會這樣冷漠,想來想去,大抵就是因為那個男人,因為長孫太子,你如今沉溺在情愛之中,所以不願意承認,你懼怕這身世,會叫你失去那個男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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