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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後,劉元娘終於壯著膽子抬頭,輕聲道:「附近沒有人家了,最近的鎮子也得走兩三日,你們不能在這山里過夜,公子與您的朋友要是不嫌棄,可以在我家過夜,我家雖然簡陋,但是還能有間房供公子歇歇腳,翻過兩個山頭便到我家了。」
「啊,這樣嗎……」阿明偏頭看向長孫曜。
長孫曜根本沒看她們,只用劍挑開了刺客的衣袍,在查看。
阿明知道長孫曜肯定是會嫌棄的,她同長孫曜逃時完全是亂跑,根本不知方向,滾下了山崖後,更不知道從哪回有福客棧去,跑了兩日,她這會兒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她不認路,顯然長孫曜更不知道,這會兒有個知道路的當然是好的。
劉元娘又道:「過幾日我要去鎮子上賣草藥,公子要是要去鎮上,我可以帶公子去。」
阿明眸子亮了起來:「什麼鎮?」
「清溪鎮。」劉元娘回道。
清溪鎮是離仙河鎮不遠的稍小一些的鎮,從清溪回仙河,四日便能到,有福客棧是在清溪仙河兩鎮的之間,若是從清溪鎮回有福客棧,也就一二日的功夫。
「那就麻煩你了,我去同他說。」阿明說罷,往長孫曜那去。
「那位好心的姑娘今晚收留我們,那姑娘雖然說過幾日才去鎮子上,但那姑娘看著好心,我們要是請她明日送我們去清溪鎮,她肯定願意,只要到了清溪鎮,僱車回泰安客棧頂多也就兩日的功夫。」阿明說,雖然泰安客棧已經燒了。
長孫曜漠著臉,將阿明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要是自己能找到路回去,便自己回去。」阿明習慣了長孫曜這臭臉,說完回了劉元娘身邊。
長孫曜默了片刻,緩步過去。
阿明同劉元娘找回了掉落的草簍子,裡頭有些草根子。
劉元娘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草簍子裡的布巾遮住草藥根,看到長孫曜的模樣,面上漲得通紅,垂著眸問:「還不知道兩位公子的姓名。」
「我叫顧長明,他……」阿明看向長孫曜。
長孫曜沒回答。
阿明訕訕,說:「他叫裴長生,我的遠房表哥。」
長孫曜乜一眼阿明。
阿明說了謊話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隨後從劉元娘手裡接了草簍:「走吧。」
劉元娘笑得甜,輕聲應好。
翻了兩個山頭,便到了劉元娘的家,劉家有四間破草屋,一間做灶房,一間劉父的房間,劉元娘自個一間,還有個空房堆放雜物。
外頭看著破爛的草屋,竟沒有漏風。
劉元娘還有一個身體不好的父親,父女倆人在山腳下住著,附近僅他們一戶,平日裡劉父編些籃子簍子等物換錢,劉元娘則是采些草藥去賣錢,父女倆過的極清貧。
劉父這幾日又犯了病,身體大不好,編不了籃子換錢,又需要銀錢買藥,可家裡沒錢,劉元娘便冒著風雪去山裡挖藥,希望能挖點劉父能吃的藥。
劉父聽了劉元娘的話,拖著病重的身子招呼阿明和長孫曜入屋休息,長孫曜冷眼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屋,直接在院裡頭的石凳坐下。
長孫曜非但沒說什麼感謝之類的話,甚至是一句話都沒同劉家父女說。
阿明沒好氣地瞪一眼長孫曜,轉頭溫聲看劉父,指了指腦袋解釋:「我這哥哥,這兒有些毛病,叔叔,你身子不好,進去歇著,不用理會我們。」
劉元娘燙紅了臉,長孫曜的衣裳現下雖然又髒又破,但她還是能看出,那衣料子很貴重,這是出身富貴的公子,她又慢慢看向阿明,阿明穿得簡樸,但那雙鹿皮靴子也需好些銀錢。
「我先去將屋子掃乾淨些,兩位公子現在這坐會兒,爹,你給兩位公子倒杯熱茶吧,家裡還有熱茶吧。」劉元娘有些緊張地問。
阿明想都不想,直接道:「不用麻煩了,他不喝,他不渴,我的話,我自己動手就可以,叔叔身體不好,便去休息吧,我幫元娘打掃屋子。」
劉父咳了起來,說道:「那怎麼能行,兩位公子是元娘的救命恩人,怎麼能怠慢,元娘,我去燒茶,你去收拾吧,等會兒我把後院的雞宰了,翻些暖補的草藥,你拿著一塊燉了。」
劉元娘嗯了一聲,應下了。
礙於劉父堅持,阿明只好同長孫曜一塊坐下了。
劉父燒茶前,端了碟花生瓜子出來,粗瓷碟子不過巴掌大,勉強裝了一碟的花生瓜子,長孫曜看都沒看一眼,阿明猶豫許久,剝了幾顆花生瓜子。
她倒不是嫌棄,只是看出這碟花生瓜子對劉家父女來說也難得,不忍吃完了,只是不吃,也傷人。
兩刻鐘後,劉父端了燒好的熱茶來。
茶湯渾濁,幾無茶香,長孫曜面無表情,不碰粗製的杯盞,阿明接了茶道謝。
劉父瞧出長孫曜嫌棄,沒有多說,只同阿明說了兩句,便拖著身子往後院去殺雞。
阿明摸出懷裡的錢袋,這本是要留在獵戶洞裡的,但那些人突然殺來,就沒留下,她掂了掂錢袋,約莫有五六兩銀子。
「你身上有銀子嗎?」阿明收起錢袋問長孫曜,五六兩少了點。
長孫曜看都不看阿明,也不答話。阿明不死心,又問兩遍,長孫曜才冷聲回答:「沒有。」
阿明又將長孫曜上下打量一番,這樣講究的貴公子,肯定有值錢東西,便問:「那你身上有什麼值點錢又不太重要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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