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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搬到殊離院,殊離院我住的習慣,又清靜,適合我。」她竟還有再要求去殊離院住的一日,她並非是在殊離院住的習慣,只是那更適合她這樣尷尬的身份,她不是宮人侍衛,被長孫曜這樣留在東宮,算什麼?
「哪裡不妥?誰覺不妥?」長孫曜扯下長幔。
如雲霞般的輕紗飄落下,長孫曜攥住驚嚇到往後躲的長明,將她半個身子攬在懷中。
獨屬於他的氣息侵染過來,長明緊張避開。
「這是你的寢殿。」長明沒能掙開長孫曜,沒有人說,但哪有男子將自己的房間給一個與自己並無關係的女子住,便是她今日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也不合適,卻因玄亘石浴池,他便要將他的寢殿給她住。
「那又如何。」
長明僵硬地別過臉:「你若一定要裝作不明白,我也無話可說,我累了,就請你出去,我、」
高束的衣領突然被扒下,衣領敞開大半,涼意襲了上來,長明話頓在嗓子眼,怔愣幾瞬,立刻將衣領拉高,掙開他大半,又立刻被長孫曜抓回。
長孫曜扯低長明衣領,烏黑的眸子沉沉發赤,掌落在發紫的深紅色掐痕,迫得長明仰起臉,紫紅色的掐痕在雪白的脖頸上,瘮人而突兀。
掐痕上覆著一層微白的藥膏,在掐痕的邊緣藥膏的沙霧狀的痕跡愈加明顯。
*
長孫曜去正和殿的事傳到坤儀宮時,太後還在這處。太後方已知道,長孫無境在毓秀宮是要掐死長明。兩人聽得這事,面色各異,沉默著。
姬神月知道便是長明有意遮擋傷,此事也必然瞞不過長孫曜,她不惱長孫曜去找長孫無境,卻惱長孫曜是因長明、因感情而去做這件事。
不處理此事,這樣的事便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沉默只會令長孫無境認為,長孫曜默許他可以這樣傷害長明。
長孫曜不去正和殿,不是長明對他而言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就是長孫曜對長孫無境有所顧慮。
而現下長孫曜之
舉,已經足夠說明長明與他到底有多重要,長孫無境也必然會立刻明白,同時也明白,長孫曜對他並無顧慮。
她最不願看到的,便是長孫曜沉溺情愛,陷於情愛不可自拔,這是遠比長孫無境更為棘手之事。
太後手中舍利子佛珠輕轉,她不是認為長孫無境不能殺長明,是覺長孫無境犯不著自己動手殺長明。
她同長孫無境雖無母子之情,但長孫無境曾養在她膝下十數年,加之長孫無境登基以來,她看著長孫無境三十餘年,她豈會一點也不了解長孫無境。
長孫無境做事必然有所圖,后妃無有得寵者,眾庶出皇子公主也不曾有得寵愛的,說句難聽的,這些后妃只不過得了空名,這些皇子公主也不過就是生在了皇家,長孫無境並不在意這些后妃子女。
唯一叫長孫無境在意的子嗣只有長孫曜。
長孫無境給予長孫曜最好的一切,是因長孫無境需要一個令他滿意的,有正統嫡出血脈的繼承人,而過去二十年,長孫曜也確實是令長孫無境滿意的繼承人。
可長孫無境不會是一個能容忍犯錯的人,即便他再怎認可長孫曜,也不會容許長孫曜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他不會因長明之事,除掉長明,以令長孫曜回正途,長孫無境只會不悅,將兩人一塊處理,重新培養出一個令他滿意的儲君。
這個兒子廢了,那就換過一個,全廢了,他又何懼,太後再清楚不過長孫無境是怎的想法。
可長孫曜又豈是任人宰割的。
她抬眸看姬神月,姬神月又豈會不知。
*
正和殿在右,毓秀宮在左,長明隱在黑暗中,沉默許久,轉身。
……
殿內只一盞極為昏暗的燈,長明拂開帳幔,無聲蹲在榻前,略微僵硬地伸手碰到顧婉,片刻後不自然地拉高顧婉的衾被,替顧婉掩了被衾。
顧婉呼吸雖淺,但卻平穩,殿內昏暗至此,也難以看清顧婉的面色,但往日顧婉的面色向是蒼白的。
長明垂眼默聲看著顧婉,並沒有觸碰顧婉,亦沒有發出聲響。
身後響起漸近的輕緩腳步聲,長明眸子偏轉,並沒有轉身,顧媖繞過屏風,雖知吃了藥的顧婉不會被她同長明的談話吵醒,她的聲音還是很低:「貴妃身體一如往日,用過晚膳,早早歇下了。」
顧媖雖未明說,但長明明了,所謂貴妃病危,只是誘她的餌,其實晚間一直沒再傳來顧婉的消息,她心中也已猜得大概。
顧媖說罷,往內殿的小房間去,長明默了片刻,跟著顧媖去小房間,小房間內並不比顧婉寢殿亮多少,顧媖蒼白的臉被昏暗的燈火照的發黃。
聽到身後帶上的房門聲,顧媖倒了杯半涼的茶,飲下半杯,此處便無人,她的聲音也還是很低:「以往不曾說,現在你心裡很清楚,我為何一直不喜歡你。我如何能喜歡你,我再清楚不過你從哪裡來,你又是因何要被帶到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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