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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明神色鄭重,答:「這婚事是我自願的,請你放心。」
顧婉久久地看著長明,神色很是複雜,說不上是歡喜還是愁緒,那是一種叫人說不上來的情緒,可即便誰也說不上來顧婉這面色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總歸是沒有人覺得這面色是叫人舒服的。
過了許久後,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低了眼眸:「那便好。」
兩人到底是生分許多,顧婉似乎想不明白,但隱約又明白,往日裡她對長明似乎總缺了些什麼,她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如今兩人這樣的身份,又很多話堵在心裡頭說不出。
長明沉默良久,猶豫看她:「靖國公府旁的許比不上宮裡,但你住到靖國公府會比後宮自由,你如果願意,我帶你出去,你要帶什麼人走都可以。」
顧媖眸子一抬,漠然看向長明。
顧婉卻沒有一絲猶豫,拒絕道:「我不會離開後宮,我現在也很好。」
*
王扶芷知長孫曜每日處理政務回九華殿都會經望舒廊,遠見著長孫曜自長廊轉過來,立刻迎上去,正正占著道,朝著長孫曜跪下。
陳炎與身後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立刻將占著道的王扶芷拖起。
王扶芷白著臉拖著身子不起,眼眸嫣紅,頗有楚楚可憐之意,她顫聲道:「太子殿下,臣女並非以下犯上對您不敬,臣女乃是有事要稟與您,望你屏退左右,撥冗與臣女片刻。」
「王氏,不可放肆!」陳炎厲聲,王扶芷雖出身英國公府,但本身無爵無職,有何上奏呈報,如此實為不敬僭越,他猜得出,王扶芷今日攔長孫曜是為何事。
王扶芷渾身顫抖,用力甩了左右,淚眼婆娑急聲再與長孫曜,道:「父兄對太子殿下忠心耿耿,此生必當誓死追隨太子殿下,臣女自幼傾慕太子殿下,此心再無法交與旁人,懇求太子殿下垂憐。
「臣女斗膽認為,靖國公雖德容出眾,但太子殿下也需要一個更適合東宮的女子,父親與母親自幼嚴格教導臣女,世家女子的尊榮,宮規禮法、女德女誡,臣女都謹記於心。
「臣女深知為東宮婦該何德何容,請太子殿下憐惜,臣女定當能為太子殿下分憂解難,臣女明白新鮮事物意亂人心,但來得突然的興致,很難長長久久的保持,可臣女的父兄對太子殿下的敬意,臣女對太子殿下的心意,卻從不是一時之意,並將此生效忠追隨太子殿下。」
陳炎聽出王扶芷這話很是有深意,皺眉。
王扶芷先表家族忠心,再表自己傾慕之心。
明面說長明德容出眾,卻也意指長明不適合東宮,重說自己世家貴女的身份,自幼受的是世家女子的教導,暗指鄉野出身的長明不懂世家皇族,宮中規矩禮制。
再者勸說長孫曜,認為長孫曜是一時興起才對長明不同,時間長久了,這新鮮感很難保證不會隨著時間流逝,到時候長孫曜就該發現世家有世家的好。
他不甚明顯地看一眼長孫曜,只見長孫曜面色沉沉,知長孫曜也將王扶芷這話聽得明明白白,是也,長孫曜雖從不屑此等彎彎繞繞,但對長孫曜這等心思的太多了,長孫曜又如何看不出聽不出。
也便此刻,王扶芷長兄王贇驀然從旁沖了出來,重重打了王扶芷一巴掌,又扯著王扶芷跪下,再與長孫曜請罪。
王贇聲音微顫:「善善對太子殿下實乃一片真心,今日才行此無禮之事,臣為善善長兄,未能管束善善,她的過錯便是臣的過錯,請太子殿下網開一面,降罪於臣,饒恕善善。」
他叩首再求:「臣父與臣母若知善善如此行事,必然再無顏面見太子殿下,臣懇請太子殿下勿因此事斥責降罪臣父臣母,叩請太子殿下將一切罪罰,都降予臣。」
陳炎知長孫曜根本不吃這套。
長孫曜道:「王氏對孤的忠心是要得孤的側妃之位才長久?」
王氏兄妹言語裡外極為含蓄的深意就這般被長孫曜挑明,二人滯了片刻,登時面燙得無地自容。
王扶芷身體顫抖,越發低了頭。
王贇面白,否認道:「臣惶恐,英國公府對太子殿下的忠心,從不求太子殿下賜予任何東西。」
長孫曜面無表情,冷道:「英國公府,孤留得也去得。」
二人齊齊一駭。
長孫曜冷漠向王贇,再道:「還是說你認為孤如今需借王家之勢?」
王贇叫長孫曜看這一眼,後背冷汗涔涔,四肢發麻,立即請罪道:「臣惶恐萬分,英國公府必然無此不敬之意,今日出了此等鬧事,臣願領一切責罰,請太子殿下降罪。」
「孤倒想聽聽,孤若無意,你王氏又有何意。」
王贇俯低的後背僵硬,冷汗順著面頰滑落。
「是臣女無狀,一人做事一人當,請太子殿下勿降罪兄長,臣女甘領一切責罰,只望太子殿下知英國公府上下從無二心,誓死效忠太子殿下與陛下。」
王贇身形一滯,張嘴說不出話,一種極為可怕發麻的螞蟻噬咬感在片刻間遍布全身,動都動不得。
長孫曜瞭然收了視線,漠聲:「孤便如你王氏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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