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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您既在,那公子……」李示廷還未覺到不對之處。
司空歲:「我見你,不是讓你問主上之事的。」
李示廷微頓,又道:「小公子,我並非來追問什麼事,一別二十年,當年的恩情還未還報,李某隻是想還報當年的救命之恩。」
二十年前還不像現在這般太平,當時諸國戰亂,山匪橫行,他在雲州之時,險些死在山匪手裡,千鈞一髮之際,是公子救了他。
那是個比女子還好看的少年郎,生得一雙他從未見過的如同寶石一般的淺琥珀色眸子,膚色遠比尋常人要白許多,便同現下的長孫明一樣。
男生女相,雪膚琥珀眸。
「主上當年只是路過,救你是順手之事,你不必掛念心上。」司空歲道。
李示廷眸子黯了下來,又嘆道:「翊兒今日帶了五殿下來家中,我見著五殿下,便想起了公子,小公子,五殿下應……」
「李示廷。」司空歲打斷他,問,「來的時候避開人了嗎?」
李示廷忙答:「小公子放心,我自是避著人來的,便是翊兒也不知道。五殿下確實是公子的血脈?」
司空歲並未答此,只道:「李示廷,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
李示廷一滯,道:「小公子,我只是、我今日見五殿下,心中又驚又喜,可知五殿下是長孫無境與宛貴妃之子後,心裡卻是害怕不安,我怕五殿下在京中會有危險。」
司空歲未言。
李示廷又道:「公子的恩情難報,我甚至連公子的名姓都不知道,小公子可否讓我見公子一面,我自不會多問一句,只想再見公子一面,謝當年救命之恩,他日公子若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我便是傾盡李家也會還報此恩,我……」
「李示廷,主上從不用你還什麼。」司空歲打斷他,「只今日一次,再不要來裴家見我,是因李翊同阿明交好,我方見你。阿明現下是五殿下,那便是五殿下,你若想李家平安,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曾見過主上。你若要摻進這件事,那不單李家,便是阿明也會有危險,我話已至此,你回去吧。」
李示廷怔然看著司空歲,久久說不出話。
*
長孫明看過顧婉回東宮時已經入了夜,剛轉兩道門,卻看到曲仁跟在東宮侍從後頭,那是去長孫曜書房的路。
長明猶猶豫豫,跟了上去。
這雖不是長孫明第一次爬屋頂,卻是第一次爬東宮的屋頂,或者說,第一次爬長孫曜的書房的屋頂,明知若是爬的不好,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可她便是忍不住,她覺曲仁一定有問題,長孫曜定也是因此才宣的曲仁。
身下琉璃瓦冰涼,長孫明一張方巾覆臉,極小心地揭開一片琉璃瓦,除卻長孫曜、陳炎和一併侍從侍衛們外,還有楊棄,她是見過楊棄的,楊棄便是長孫曜手底下的大理寺寺卿,長孫曜便是將戶部貪污案交由楊棄查。
著緋色官袍的曲仁一入殿便跪在長孫曜身前。
長孫曜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起。
「曲家同蘇家的婚約是怎麼一回事。」
曲仁跪伏在地,好似蒙受大冤,顫道:「回太子殿下,這當真是無中生有之事。」
「果是沒有?」長孫曜冷聲再道。
曲仁仍不敢抬頭,再答:「確無此事,還請太子殿下明察。」
長孫曜打開楊棄早奉在書案的關於曲家的奏疏,看罷喚了一聲陳炎。
陳炎躬身行一禮,旋即至曲仁面前,拉起伏地的曲仁,曲仁茫然抬頭看陳炎,下一瞬腿上落下一腳,曲仁面上的血色倏然褪盡,慘叫響徹屋頂。
陳炎一腳踩在曲仁右腿,直接斷了曲仁右腿。
長孫明驀地瞪大眼,後背倏地起了一身冷汗。
陳炎旋即將曲仁丟下,曲仁倒地捂住腿,渾身抽搐。
長孫曜將手中奏疏擲下,狠狠砸在曲仁額上。
陳炎瞥一眼曲仁,太子殿下最厭惡欺瞞,只廢曲仁一條腿已是開恩,太子殿下現下便是要曲仁的命,那曲仁也該叩謝太子殿下的恩,欺瞞太子殿下便如同欺瞞陛下與皇后殿下,若是惹惱太子殿下,便是全家性命也難保。
曲仁抽搐說嘴唇哆嗦。
長孫曜冷聲再喚一聲陳炎,陳炎躬身又行一禮,再次將面色慘白的曲仁拽起。
「是蘇家主動退的婚!」曲仁拼盡全力喊出。
陳炎倏地鬆手,曲仁復又摔下。
長孫明滿身冷汗,屏著呼吸……她好言好語問,曲仁就一個字都不說,長孫曜廢他一條腿,他便什麼都說了。
曲仁忍著劇痛,伏地叩首請罪:「臣罪該萬死,臣不是有意要隱瞞此事,只是罪臣蘇侑貪污款項巨大,臣實在是不敢同蘇家有牽連,故而不敢認此事,請太子殿下……」
「不要說廢話。」長孫曜冷聲。
曲仁渾身劇顫,只得直接道:「蘇語兒其實並非蘇家骨血,而是、是一賤籍官妓之女。」
長孫明一愣,官妓?
曲仁被帶下去後,楊棄再次將蘇家案一干細節慢慢道出,並曲仁所供一道說來,末了說出幾個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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