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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便裴修說罷,李翊就看到唐國公府陳家的馬車到了,唐國公亦著一等公麒麟袍,與長明一般的樣式。
李翊要裴修看唐國公,低低嘆道:「說起來兩人可差了快五十歲,但這唐國公穿這麒麟袍卻不顯花哨,又沉穩又精神著,阿明穿這麒麟袍也沒有一分的老氣,活脫脫就是個金尊玉貴的神仙公子模樣,真是奇了呀。」
裴修剛好看到陳見萱也下了馬車。
……
「毓秀宮現在所用都為鵲閣藥,宛貴妃近來身體好許多。」顧媖聲音毫無起伏地低低與長明說了一句,說罷便也離了長明。
顧婉並不知道長明與長孫曜之間的事,更不知如今毓秀宮是東宮掌控著,近身管事的也不過剩了顧媖方姑姑幾人,可她向不關心這些,常在身邊的還在,便也不知道底下換了多少。
她也從未管過宮中各項用度,自然不知道平日用藥已經由鵲閣供給,但實際上因顧媖,鵲閣用藥只用了一半,餘下還照先前,顧婉還不會知道什麼事,也還不會想起多少事。
顧媖明白長孫曜如今叫鵲閣供予顧婉數以萬金的稀世珍藥延顧婉壽時,是為長明。
顧婉眼尾的赤色愈發地重,已經叫人辯不出那到底是胭脂還是些什麼,她邀長明一塊走會兒,但對長明卻又是一種疏遠的距離。
魚兒感覺到幾分顧婉複雜的情緒,顧婉似乎想靠近長明,但又無法說服自己去靠近,她心底可能也能明白些許,因長明一事,顧婉已經徹底失寵,長孫無境再沒有入過毓秀宮,顧婉即便位份未降,可這毓秀宮是絕與以前不一樣了。
顧婉忽停下步子回身看向長明,神色複雜:「我竟忘記了你的生辰。」
*
「聽說那靖國公也到了。」有人突然不無深意地說了一句。
賞花遊玩的貴婦貴女們驀然靜默了片刻。
為首的宜貴妃美目微斂,抬指輕拂鬢邊海棠。
宜貴妃雖算不得年輕,姿容也比不得姬神月和顧婉,今日打扮卻也很是亮眼,妝雖略重,倒也不過,一張嬌媚動人的海棠面也晃眼。
她聽到長明,心裡確實很不痛快。
按理說長明身世被揭,除了長孫曜,也該是長孫昀最得利,結果揭髮長明身世最大功臣長孫昀,卻什麼賞賜都沒有得到。
長孫無境也並沒有扶持長孫昀。或許是還需要些時間,宜貴妃這樣與自己說,說不定過幾個月,長孫無境就會重視長孫昀,畢竟長孫無境也不可能忍著長孫曜才是,如今這幾個皇子,又有誰能和長孫昀比。
此番霍家倒台還都是長孫曜出的手,不管霍家犯了多少罪,那都是長孫無境的人,長孫無境被長孫曜狠狠打了臉,一個帝王如何忍得這口氣。
可恨的是長孫昀莫名遇刺叫人打廢了,如今還在府里養著,做不得什麼事,若要為儲君,那必然不能是個廢人,鎮威侯府也很是清楚,如今傾鎮威侯府與端王府全力保著長孫昀。
宜貴妃曾懷疑是長明所為,但那時長明尚且還在獄中,斷是不可能下手的,想想覺得是長孫曜,又覺得長孫曜不是瞧得上長孫昀的人,犯不著這樣打長孫昀,叫長孫昀同自己爭不得。
以至於想來想去,她覺得該是康王與麗妃,沒了長孫昀與自己,餘下皇子年幼,長孫無境就只能選康王,只苦於沒有證據。
她後知後覺,立刻又沉了臉,她怎能說長孫曜瞧不上長孫昀,她又將心底的不爽快都落在了長明康王麗妃幾人身上。
她目含嗤意,似笑非笑,道:「憑著靖國公府,按禮,也該叫她得一張帖子不是。」
太子設宴,四公哪能不得宴帖。
都是京中重臣世族,朝堂里的事都多少知道。霍家倒台,京中流言四起,但這些流言也在長孫無境以南境功勳和枇子山案之功封長明為靖國公後漸漸沒了。
長孫無境此舉恐是因長明南境之功深得民心,故意用長明轉移平息霍家案引起的眾怒。
不得不說,這果是有用的。
都是手段罷了,若說這長明是有功,但同她那欺君的身世死罪比起來,赦免長明奴籍之身留長明一條命也便至多了,也是那長明命好,撞上了霍家這事。
可不管怎說,就是撞到了霍家的事,長明這國公爵也來得很是詭異,真要封爵轉移平息流言,封個縣主縣子不更妥當。
但要說是長孫無境還看重長明,以眾人來看又必然不可能,長孫無境不是那種仁慈寬容的人,顧婉可正是因長明身世之事徹底失寵的。
前朝後宮多有聯繫,顧婉失寵這事京中差不多是都知道了。
長孫無境因長明身世,再沒入過毓秀宮後,后妃都覺得出了口惡氣,以往事事被顧婉壓一頭的宜貴妃,自然更覺解氣。
「這倒是。」有人接了宜貴妃的話,又別有深意地笑道,「說來這靖國公也倒是個奇女子,她生母是官妓,還是一州名妓,依律她也是個官妓,聽說玉凝兒當年是雲州第一美人,女兒隨母親,也才得了這模樣吧。」
聽著是夸,其實是暗貶長明身世,眾人也瞧出宜貴妃很是滿意這些話,這便又有人笑著接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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