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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娘杏眼圓瞪,身子重重地往後栽了下去。
阿明不堪力,一併栽下,良久後,她艱難地坐起,渾身震顫地看死在一旁的劉元娘,胃裡翻江倒海般,令她不適。
她啞聲:「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有問題的?」
「一開始。」長孫曜道,「深山貧女身上怎能有價值千金的沉水香,即便香味已經很淡了,沾染過便是沾染過,再者,一個病重山民身上的味道又怎麼會同客棧那些刺客身上的味道一樣。院子雖清理的乾淨,殺人痕跡和血腥味卻無法掩埋掉,真正的山戶,屍身若不是埋在後院便是在後山。」
阿明面色慘白難看:「……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讓他們在你面前演戲,你為什麼……」
長孫曜沒有回答。
阿明漸想明白了,剛到劉家時,小無賴的腿還沒好,身體尚沒有完全恢復,她同小無賴逃的那兩日,死在小無賴手裡的刺客少說也有二十人。
假若從一開始派來殺小無賴的有二十二人,刺客發現他們這麼多人都不是小無賴的對手,而又有命令,必須殺了小無賴或者成功跟在小無賴身邊做細作,那僅剩的刺客另行法子,以劉元娘施展美人計誘惑小無賴,便又是一個好計謀。
而小無賴猜到劉元娘劉父二人的想法,既然劉元娘和劉父不是現下不是想要他的性命,那他便在這歇兩日養傷未嘗不可。
阿明不再問了,虛弱地靠在土牆,她不覺得小無賴會帶她出去,她可能……就留在這了,同劉元娘一起,同這屋子原來的主人一起。
長孫曜至阿明床邊,居高臨下地看她:「顧長明。」
阿明昏昏沉沉,眼皮重的厲害,根本沒有力氣理會長孫曜。
長孫曜垂著眼看她,好一會兒後,蹲下,伸手捏住阿明的臉頰,將她的臉掰了過來。
阿明沒力氣生氣,反抗不得,整個人麻木的,脖頸上的疼都不知是真是假,同身上的不適比起來,脖子上的口子好像不存在。
太奇怪了,實在太奇怪了,她只是著涼了,為什麼這麼難受,以往她甚少著涼,便是著涼,也不會這般無用。
長孫曜冷哼一聲,以上位者的姿態,冷問:「要死了?」
阿明用盡力氣,抬手。
阿明滾燙的手落在長孫曜腕間,想將長孫曜的手扒開,她艱難還口:「你才要死了。」
奈何,阿明現在的這點力氣,根本掰不開長孫曜的手。
長孫曜漠著臉,冷道:「山野豎子。」
「滾。」阿明努力擠出一字,這是小無賴最喜歡對劉元娘和劉父說的字。
長孫曜斂眸,鬆開阿明,阿明難受地咳了起來,她昏得眼睛都掙不開,忽地,臉又被錮住,她被迫張開嘴,嘴裡落入血腥。
濃烈的血腥氣味,令阿明覺得噁心,緊接著,阿明被餵了半杯水。
阿明被水嗆著,咳了起來。
長孫曜擲了手中的水杯,冷眼看著昏過去的阿明。
第8章 姬皇后
「臣來遲,請太子殿下責罰!」陳炎趕到劉家屋,直接請罪。
泰安客棧遇刺未能處理好,令太子殿下遇險,是第一等的死罪,太子殿下失蹤,七日才尋得,是第二大死罪,哪個都夠他死個千萬次。
長孫曜面覆寒冰。
陳炎再次叩首:「請太子殿下責罰。」
長孫曜卻是冷道:「情況如何。」
陳炎直起身,垂首稟道:「殿下所帶的金廷衛三十人,只餘二人,辟離未丟,臣那日中了毒物,待臣擊退刺客
,去尋殿下時,殿下的房間已經無人,泰安客棧盡毀,十里外的縣衙府兵也在那一日被盡數處理,賊子是早有預謀,臣無計,即刻傳書回京稟於皇后殿下,昨日,至京中趕來金廷衛百人,臣等這才找到殿下,臣沒能尋得刺客活口,未查的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請殿下責罰。」
他們找到了不少刺客,可全是屍首,陳炎認得出,是殿下所殺。
「長孫晙。」長孫曜語氣淡漠,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長孫晙,皇三子。
此次刺手黑手在皇子之列,陳炎一點也不意外,長孫氏奪嫡爭權屢見不鮮,這等子兄弟相殘之事,太尋常了。他心裡其實也早有了幾個懷疑之人,只是未有確鑿證據,不好斷言。
陳炎:「是,臣即刻處理。」
車駕僕婢已經在院外等候。
長孫曜未再多說,起身緩步往外頭去,陳炎起身,跟在長孫曜後頭。
忽地,長孫曜像想起了什麼,停下步子,冷冷開口:「陳炎,將裡面的豎子送回小青山。」
陳炎頓了一頓,豎子?小青山?他想到阿明,躬身:「臣馬上安排。」
長孫曜未言,徑直往外頭的車駕去。
陳炎喚了個人,往後頭的小屋去,他以為,已經沒有活口了。
屋裡血腥味極重,陳炎看一眼死不瞑目的劉元娘,又將視線落在角落的男人身上,他上前查看,男人身上有多處鞋印,四肢皆入了指刀,最後一刀落在了男人的脖頸。
他斂眸,想必殿下便是從這個男人身上問出的皇三子。
「將軍。」侍衛輕喚一聲陳炎。
陳炎轉身,這才將視線落在昏迷的阿明身上,阿明脖頸綁了個透著黑血的帕子,面色慘白中透著些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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