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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肖霖一副自己倒霉逼不得已的表情。
算計馬曲嚴三人對他確實沒好處,甚至還挨了頓揍,可顧燁肯定更倒霉,這就讓他開心。
「還有這事兒?」
馬曲嚴三人又驚訝又狐疑。
同時看向顧燁的眼神像在看什麼稀奇,暫時不管其中緣由,這小子竟然訛詐了知府家五萬兩銀子,人才啊。
再說一遍,五萬兩真的真的很不少了。
哪怕在江南巨富出身的馬兆光,以及皇親國戚出身的嚴子謙眼中,都是一筆可觀數目。
這訛詐嗎?
簡直就是打劫啊。
不過驚訝佩服歸驚訝佩服,這人占了他們的床,就不能不教訓。
這是面子問題。
曲高陽凶神惡煞走向顧燁。
「臭小子,你奶奶的可以啊,來書院不提前打聽打聽,竟敢在閻王爺頭上動土,膽子不小嘛。」
對方邊說邊揉拳頭,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顧燁頓時露出驚慌之色,趕緊拱手解釋,
「這位兄台抱歉,請容小生解釋。小生並非有意觸碰兄台之物。」
「是,是穆兄他說這床是特意給我準備的,給我賠禮道歉,小生多番拒絕不得,這才睡了這床。」
「小生真的不知這床已有主人,請兄台諒解,小生願意道歉賠償,小生沒有誣陷訛詐任何人,小生真的,真的……噗。」
顧燁說著,就一口鮮血又噴出,噴到面前馬曲嚴三人臉上。
然後倒在地上,虛弱又悲憤地斷斷續續喊冤,「兄台……冤枉……小生冤枉啊。」
眼看著就要不行的樣子。
馬兆光:……
曲高陽:……
嚴子謙:……
「啊啊啊啊啊,血血血血血血血血啊!」
寂靜的夜晚,白鹿書院突然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
別看馬曲嚴三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平時也沒少揍別人,但也僅限把人揍得鼻青臉腫而已。
見血的事情,他們是真沒做過,也沒見過。
但凡他們有穆肖霖半點心狠手辣,馬兆光和嚴子謙這倆貨,都不至於被家裡流放趕出來混了。
顧燁一口鮮血噴到他們臉上,溫熱黏膩帶著腥味兒的感覺,著實把三個金尊玉貴的少爺嚇到了。
穆肖霖則滿臉喜色。
雖然沒料到顧燁竟然被幾句話,就能刺激得當場吐血。
但這血吐得好啊,只要顧燁現在死了,那顧燁這口黑鍋就馬曲嚴三人背上了,他也能出口氣,兩全其美。
但問題是。
顧燁會死嗎?
顯然不可能。
所以,兩刻鐘後。
宿舍房間裡面。
大夫幫顧燁施針穩住了病情。
顧燁虛弱昏睡在床上,嘴裡還在不停地喊,「冤枉,小生冤枉……」
了解完事情經過的山長和夫子,臉色難看瞪著馬曲嚴三人。
不等書院山長開口。
王德元夫子,就先跳出來恨鐵不成鋼教訓。
「馬兆光、曲高陽、嚴子謙,你們三個腦子裡都裝的是草嗎?穆肖霖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事情還沒查清楚,就貿然惹是生非。」
「真以為憑你們的家世,就能隻手遮天嗎?別人怕你們,老夫不吃這一套!」
「還有你穆肖霖,老夫就說你怎麼會誠心悔過,原來是打的這種注意,借刀殺人的把戲玩得這麼好,怎麼連《三字經》還背不全呢?!」
王德元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穆肖霖那些伎倆,利用的就是個信息差,根本禁不住半點推敲。
如果事情成功了,顧燁身死,馬曲嚴三人和書院忙著處理麻煩,一時半會自然就能忽略他,讓他鑽空子逃脫責任。
但現在顧燁又搶救了回來,事情暫時不急,穆肖霖這個搞事情的就立刻就被凸顯出來了。
馬曲嚴三人恨恨瞪向他。
「好你個穆肖霖,你敢利用我們!」
穆肖霖嚇得哆嗦,不敢承認,只能繼續嘴硬。
「沒沒,我沒有,馬少曲少嚴少,我沒撒謊,就是顧燁非要睡你們的床。」
「你看他這動不動就吐血暈倒的樣子,我敢攔他嗎?我不敢啊,他就是故意栽贓陷害我,訛詐我的……」
可眾人能信他才有鬼。
王德元生氣斥道,「事到如今還敢狡辯!顧燁和你無冤無仇,他訛你幹嘛?還把自己命都賠上?」
「人家剛來書院,在此之前,都不認識你!還陷害你,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之前打人,不也是你自己湊上去的嗎?」
顧學子刻苦上進,老實敦厚,怎麼可能誣陷人。
真是睜眼說瞎話。
穆肖霖:……他好歹是知府少爺,咋就不算個人物了?
現在就是論人設形象的重要性。
反正馬曲嚴三人這會兒也不相信他。
他們不知道顧燁這個新來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穆肖霖是個什麼東西,還是知道幾分的。
何況王德元說得沒錯,在當今聖上的治理下,達官貴族不管私下怎麼狠毒,表面上卻是再也不敢鬧出當眾踐踏百姓人命的事兒。
單看嚴子謙這個皇帝親外甥,都被名聲逼得離開京城躲難,就知道大環境如何了。
總之。
不管穆肖霖和顧燁是怎麼回事,現在連累他們,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