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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有幾十年大師級別書法功底的人,不是大儒是什麼?
所以。
當一群夫子來到北山村的時候。
北山村民們也懵了,「什麼顧老先生?我們村姓顧的人不少,但沒什麼顧老先生。」
老先生,那是得什麼學問才能有的稱呼啊。
他們村里學問最高的,就是顧家小五那個童生了。
沒有嗎?
不可能吧,書坊賣的書不可能作假。
書院夫子們面面相覷,覺得應該是他們沒有說清楚。
於是。
王德元又仔細解釋道,「就是顧燁,顧老先生。聽說他們家最近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現在顧老先生,正以抄書為生。」
「顧老先生實乃當世大儒,我等誠心拜訪,還請各位能幫忙帶個路,老夫等感激不盡。」
說罷,一群書院夫子拱手作禮。
北山村民:……
這些人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為什麼這些話,分開他們都懂,可合在一起,就不太理解了呢?
村民們解釋不清楚。
只能表示他們村里,的確有個叫顧燁的人,但人家是個年輕小伙子,不太像他們說的老先生。
如果這些書院夫子要見的話,他們也可以帶路。
王德元等人自然跟上,並沒有反應過來,只以為老先生可能是在避世,故意用家中孫子的名諱隱藏。
畢竟正常人誰能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竟能寫出幾十年功底的好書法呢?
遇見驚世天才,和遇見隱士大儒兩者之間。
他們覺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於是。
當一群人來到顧家的時候,就不免鬧了個大烏。
看見今天正好換了新衣服,洗了頭髮鬍子,好生打理過一番,坐在院子裡一邊喝水歇息,一邊觀看天色。
靠老農經驗判斷最近氣候,琢磨今年種地事宜,頗有幾分超然世俗(實則走神)的顧父時……
一群書院夫子頓時激動,上前彎腰作禮。
「您就是顧老先生吧?我等見過顧老先生!顧老先生,我們是白鹿書院的夫子,前幾日有幸見過您的筆記。」
「老先生書法實乃當時一絕,讓我等驚為天人,貿然上門拜訪,還請老先生莫怪。」
顧父:……
老先生·顧父嚇得不輕,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
看著面前自稱書院夫子,穿著儒生服的老夫子們,黝黑的臉漲紅,整個人不知所措,惶恐搖頭擺手。
「不不不,我不是什麼顧老先生,你們找錯人了。」
但這群夫子怎麼會相信?
王元德立馬帶頭道,「老先生,您不用解釋,我們都懂,您在隱世……老先生放心,我們絕不會把你行蹤泄露,今日前來,只想拜訪老先生一番。」
其餘夫子跟著點頭。
隱世高人那范兒,他們懂,都懂!
顧父雖然皮膚黝黑,面容粗糙,神情也老實得很,典型一個農家漢,可能夠生出幾個好模樣的兒女,就代表他和顧母的基因不差。
所以,把自己打理一番後的顧父,也是個濃眉大眼的帥大叔。
正所謂三觀跟著五官跑,顏值是很影響人想法的。
書院夫子們先入為主,看顧父時,全都戴上了厚厚濾鏡。
當然,也是以他們的社會地位,還沒有見過真正的大儒,現在確實有點興奮激動。
所以……
老先生氣質像個農漢?人家在隱世,故意隱藏嘛。
老先生面容粗糙不像讀書人?隱世鄉村常年幹活,應該的。
總之一句話,隱世高人都喜歡裝得和普通人一樣。
太過特別了,那還叫什麼隱世?
那叫裝逼。
反正,顧父就是解釋不清楚了。
於是說不清楚的顧父,就這麼被激動地王德元等人,簇擁著坐到院子裡,開始雞同鴨講的應酬。
書院夫子夸顧父書法乃當世大才。
顧父很窘迫的表示,他只會寫幾個字而已,不過他擅長種田。
書院夫子們馬上腦補,「老先生當真謙虛。不過農耕確實是為國重道,我等倒是不甚了解,還請老先生指點。」
顧父:……指點個啥?
顧父趕鴨子上架,被一群人目光灼灼看著,只能硬著頭皮,把自己的種田經驗說出來。
尤其是看天氣。
由於年輕時候經歷過天災逃荒,顧父被嚇怕了,自此便對研究農耕氣候很用心,多來也算有番心得。
因為是自己擅長的領域,老實巴交的顧父,說得就很順溜。
這群書院夫子們,常年讀的是四書五經,就算對農耕有所了解,但沒有親自種過田,終究還是有限。
所以,顧父的暢所欲言,在他們眼中就是頭頭有道。
王德元不禁感慨,「沒想到顧老先生對天文地理,竟也如此精通博學,看來讀萬卷書,到底不如走萬里路,凡事都得親身體驗,才能悟出高深真諦。」
「顧老先生果真大才也。」
其餘夫子紛紛讚嘆,滿是崇拜。
顧父:他覺得這些人在演他。
顧父就這樣滿心忐忑,大為不解,莫名其妙成了擁有大才的,當世大儒老先生。
正好推著弟弟出門散步回來的顧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