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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問就沒了動靜,看著她抿了唇,賽罕不覺嘴角一彎,「是編,還是拖,你想好。」
「……我只是聽從吉達的安排,具體如何行事我不得而知。」
「那就說點你知道的。諾海兒丫頭是我親自養大,你給她下了奪命散,這就用你那兩個月的娃娃來償,可算得上你們中原所講的『天經地義』?」
「什麼??奪命散??」雅予大驚失色!「那,那只是迷昏藥!怎,怎麼會是奪命散?」想起那劇痛翻滾的場面,雅予這才頓覺自己的愚蠢大意!一條小生命就這麼毀在自己手中,哪裡還顧得什麼周旋應對,慌慌就往起站,「她,她如今怎樣?啊?諾海兒,諾海兒她怎樣?」
賽罕一把將她拉住,「還剩留了一口氣。」
「啊?那……」
「安生答話。否則,一命抵一命。」她的小手果然是冰冷,捏在手中貼著他掌心的火熱,那涼涼軟軟的感覺實在宜人,只是不知那模樣可也是雪一樣的白,賽罕不覺又攥緊了些……
「關孩子何事?我做下的惡,我來償!」
「你?」賽罕搖搖頭,「不行。你那郡主銜我日後賣給旁人許是還有用,可一個奶娃娃,誰能證明他姓誰名誰?你說他是肅王之後,我還說他是托瓦老賊親生呢。」
「你!!」狠狠甩開他的手,雅予的心又焦又恨,可面對這無賴般的言語,竟是無可駁辯,他的哪一個字不是實情呢?如今的處境她什麼籌碼都沒了,而他,卻捏著她之所以還忍辱偷生的唯一因由:小景同……
「既如此,咱們就此交易。可你說孩子在你手中,我又如何知曉你不是在詐我??」
賽罕不應,只是看著她輕輕一挑眉,雅予這才記得先前之約:她只能答,不能問……
「我再問一遍,今夜為何不往南走要往西去?」
「因為……要去見一個人。」
「誰?」
「烏恩卜脫。」
聽她道出三哥的名字,賽罕暗自吃驚不小,可轉念想,此人是肅王郡主,若非廢物一個,她多多少少都該知曉朝堂與邊疆之事。吉達若想說服她,絕不是一句「送你回中原」就可了事的,只是如何把三哥牽扯進來倒是出人意料。
「吉達說是烏恩卜脫要見你?」
「不是他要見我,是我要見他。」雅予一字一斟酌。如今深陷囹圄走脫無望,實話即便實說也要儘量不於邊疆之勢加惡。老爹爹曾說草原上唯一主和的力量就是瓦剌太師烏恩卜脫,遂當吉達說出這名字,雅予才在那般倉促之中應下他的請求。如今已然事敗,不能再曝露烏恩卜脫與中原的暗中示好。
「是你要見他?」
「回中原千里之遙,單憑吉達義氣心熱如何成行。瓦剌與我大周早已停戰有日,即便暗中生變也斷不會在此危機之時公然交惡。我堂堂大周郡主,若不想不明不白橫屍荒野,還是走官家之路方為上策。」
這小丫頭,里里外外幾層關係她倒是理了個清楚,又一面口供,一面小心避讓,若非自己是三哥的親兄弟,怕是都難以辨出她言語之中的護衛。賽罕心裡忽地想樂,誰能料想這千轉百繞,竟是中原盟友駕到,肅王爺,您老教女有方啊。
兩指輕輕一捏,將那涼涼帶水珠兒的小下巴捏了起來,賽罕緩聲戲道,「這回到中原,吉達副將是否要被你堂堂大周郡主招贅成婿啊?」
猛一吸氣,吐不出字卻聞得嗓音顫顫,那兩瓣唇連帶那著小鼻翼都在不安地抖。
「哈哈哈……」賽罕大笑,「還敢跟我說是吉達義氣心熱!」兩指突然一緊,「說!吉達可說這背後是烏恩卜脫主使?」
兩人離得這麼近,他的喝聲隆隆,可她那眼睛和睫毛竟是動都沒動,將將那一時慌亂之後,眼神竟是如此之靜,「他是否言語誆騙於我,我不知道;他背後是否有人主使,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那我再問你,吉達可曾告訴你我是誰?」
那水涼涼的眼中掠過一絲不屑,粗略略道,「瓦剌探馬赤軍首領。」
「那他為何要稱我為六將軍?」
雅予一時有些語塞,其實聽說他是六將軍是在五將軍來示好之時,當時雅予確曾有些疑惑,這瓦剌怎的按兄弟排行輪職階?可情勢緊急不曾細究,此刻這一問還真是答不出。
懵懂總算是比嘴硬強,賽罕道,「太師烏恩卜脫還有一個銜:三將軍。」
「什麼??」
雅予驚呼,三將軍?那欽是五將軍,是他的五哥,那這三將軍豈,豈不就是……
賽罕應著這驚訝的小臉輕輕點頭,「所以,你瞎躥什麼?找烏恩卜脫,該先來見本將軍才是。」
「那,那吉達……」
「你那相好的義氣心熱之人從命於右翼大將軍紹布,今夜帶你去見的也正是此人。」
「紹布?這……」雅予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相信過吉達的所謂忠言,她唯一的一點點希望都是老爹爹講給她的那陌生的名字烏恩卜脫。究竟是敵是友不得而知,她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在冒險,卻萬不曾料,連這名字竟也只是用來誆她就範……
「紹布是何人你不需知曉,吉達有一點沒有騙你,他們確是要送你回中原。」
「他們……想要什麼?」
「想要用你換回被俘的大將索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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