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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罕輕輕掀起個小縫兒,小東西還在唧唧扭扭地哭,仔細瞅瞅雖是瘦得皺巴巴、小毛猴子似的倒也無甚異樣,只不過眼睛不睜使勁哭,像是費了好大力,可聲兒也越來越小。
「困了?」
賽罕蹙了蹙眉,「許是餓了,沒勁兒。去餵點食兒。」
「哎!」小諾海兒襁褓了正要轉身走,又想起了什麼,看著賽罕納悶兒地說,「將軍,她沒哭啊。」
「嗯?」
「那女人,她剛才沒哭。」
「沒哭?那眼裡是什麼?再不攔著還了得?」賽罕最煩女人哭!
「那是水。」
賽罕抬手狠狠敲了她一記,「眼睛裡的水還不是淚、不是哭?」
諾海兒被敲得直往後退,撓撓頭也糊塗了,說的也是啊……
「行了,先帶小東西去醫官那兒瞧瞧。好歹別弄死了。」
「是!」
小諾海兒遠遠跑走,賽罕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帳中的燥熱一掃而光,涼爽的雪冷實在痛快!抬頭看,天已是朦朦亮,精神又聚,大步往俘虜營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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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兩廂蹊蹺
不過幾日的功夫,整個喀勒營已是全部登錄清楚。千頭萬緒、枝杈淵源都按戶制、宗族繪出兩大幅圖譜,其中隱秘瞭然於目;營地里人來人往,一批批車馬押解安排得井然有序,依東南、西南兩個方向陸續啟程。
厚厚的氈皮隔斷人聲,陶腦上蓋了氈頂,足盛百人的議事帳內只一案,一火,空曠、靜謐。齊人高的圖譜前,賽罕負手而立,挺拔的身型被幽暗的火光投射,恍在帳中陰沉、高大。一雙鷹眼微蹙,狹長而冷靜。
「回主人,依著您的吩咐,下手留了力,剩足了一口氣,將將昏死過去。」
立在身邊回話的是自小跟隨賽罕身邊的家奴巴根,七尺壯漢,眉凶目惡,額頭一道深疤火光中將那醬色臉膛襯得野獸一般。此刻躬身回話,粗啞的聲音恭順小心。
「嗯。即刻丟出去,越遠越好。」
賽罕的語聲很低,低到不辨其中的喜怒。八年的兄弟情誼就此恩斷義絕,好在有五哥從中遮擋,吉達的處置拖到今日才算不露破綻。
「是!」
巴根接令大步退了出去,氈毯上未留下任何聲響。
「阿木爾何在?」
一聲傳,大帳背光處快步走出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雖也是一身蒙袍騎裝,卻身型瘦削全無馬背族人的彪壯,一張臉孔更眉清目秀,頗似中原的儒生秀才,誰人能想得到這是巴根一母同胞的兄弟阿木爾。同是賽罕身邊的家奴,兄弟二人一人從外,一人侍內,各司其職。
阿木爾走上前來俯身行禮,「主人,」
「講。」
此番探查兵分兩路,一路查找所有的登記文錄、來往信函;一路細錄族人戶制。文錄龐雜,對換了血的探馬赤軍遮掩得很是細緻,短短時日內並未檢出任何紕漏。而其中分給阿木爾主持的是喀勒金帳的勤侍文錄。這些記錄多是記載大汗、汗妃素日慣常,記錄很是條理,卻也不過都是些起居、祭祀之事。賽罕當初指示查看只是不想錯漏一絲一毫,實則並不指望能從中得著任何可用之信。
誰曾料,正是這看似無用的東西,卻在昨日被細心的阿木爾發現了一個蹊蹺之處。文錄中記載了大汗托瓦今年春娶了一個側妃,為此舉族同賀、擺酒十日;年底,又納了一個妃妾。妃妾位卑,並無正禮,只是前一日在大妃處領了頭冠、首飾和衣裳,第二日分了寢帳。記錄中一筆帶過,可恰恰是這不起眼的一筆,那標註的日子正正好是他們突襲的前一日。
前後就差了一天,賽罕並不及多驚訝,吉達咬死說那女人並非托瓦的妃子,為的不過是怕沾惹了他,說是奪了將軍的女人。可奇怪的卻是記錄中那妃妾有名有姓,是喀勒本族中人……
事有蹊蹺又直接關係到吉達,遂賽罕吩咐只能暗訪不可明查,以免打草驚蛇。
「主人,奴下在族譜中找到了這個女人,父母鄰里都未有半點遮掩。家中姐妹二人,姐姐是托瓦大妃身邊的仆女。我找到她悄悄盤問,說是當日確是她妹妹侍寢的第一晚,誰知一場大亂,再不曾見過,只當是因著大汗一道被殺了。」
握著腰刀的手不由緊緊攥住,賽罕雙目之中的靜漸漸陰冷……若是此言非虛,當夜那中原女子並不在托瓦帳中,吉達是在哪裡「英雄仗義」、「憐香惜玉」?又如何身分兩處活捉了托瓦,而此刻那真正的妃妾又在何處?
「主人,」阿木爾稍觀顏色,依然言猶未盡。
「講。」
「那仆女說她曾受大妃的指派去看護過一個中原女子。」
「哦?」
「奴下問她是何時的事,她說那女子是兩個月前到的喀勒,來的時候只她一人。」
「什麼??」賽罕一驚,「兩個月前?只她一人?不曾有旁的有孕之人?」
「回主人,那仆女說這女子來的時候就瘋瘋癲癲,身患有病。托瓦與大妃還為此生了口角,從此那女子便歸了大妃,單另住了帳子看護起來。她每日給那女子送吃食和藥,不曾再見得有旁人。」
賽罕牙關一咬,深吸一口氣。這女子究竟是何人?為何托瓦搶來了卻歸了大妃?還有那孩子呢?是從何處而來?是何時來?吉達又是如何找到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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