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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賽罕的語聲極是平靜,「那邊營里的人都知道是我在找阿日善。」
「那個好應對,就說……」
那欽話未說完,遠遠地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
那欽和諾珠趕緊望去,雅予也急急想看,怎奈賽罕太高大遮得她看不著,剛墊起腳尖就碰上了他低頭而來溫熱的唇,「還冷麼?」
不防備,眼底忽地漫上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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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長腿君的雷雷!╭(╯3╰)╮
第53章
……
夜半時分,墨藍的天空清澈如玉,初冬的星很稀、很遠,小小的晶瑩,點綴著夜的沉靜。
草原盡頭,山脈綿延,漸漸矮盡於一片叢林之中。偏倚在山角下的右翼萬戶大營散開著望不到邊的白帳篷,家家戶戶燒得暖暖和和,黑暗掩不盡、飄著縷縷的熱,胖鼓鼓一個個,好似牧時的羊群又好似天邊沉落的雲朵。
這裡一年四季氣候恰宜,水草豐美,儲備好了乾草糧食迎來又一個衣食無憂的冬。
今夜無風,冷得清靜,夜空中只有淺淺叮咚的水聲。
尋聲而去,山隙間天生一眼清泉,涓涓清悠,花氣襲人,任是盛夏隆冬,不冰不倦長年不息。水出山,彎彎曲曲,繞出一個半月的弧,弧凹處應著那形狀坐了一個玲瓏嬌小的帳篷,雪白的圍氈,精美的刺繡,淡淡藕合的鑲邊勾著華貴的金線。
夜濃,紅燭垂淚,暖香融融。
輕紗幔簾遮不住春//光旖旎,欲//望張揚若酒後狂顛。糾纏與翻騰,精壯與柔滑,扭轉出千形百態,為的不過是一處深深相膩;香汗淋淋,嬌聲難耐,痛與嘶啞結出點點血痕,騰騰渲染著一室滿滿、濕熱的曖昧,夜深沉,夜將盡,依然瀰漫……
渾身酸軟,眼皮沉重,只是這夢卻怎麼都不安穩。薩茹慢慢睜開眼睛,果然,枕邊空空。目光怔了一刻,心是意料之中卻依舊難釋的悵然。
坐起身,青絲如瀑,遮在雪白光滑的胸前,薩茹將手中攬著的絲被輕輕打開,低頭,燭光里的痕跡,有的泛了青紫,有的殷出鮮艷的紅,一點一寸,他占盡所有,不肯錯過一分。她痴痴地看著,眼前又見那瘋狂的形狀,跟了他這些年嘗盡各色歡好,學會各式姿勢,今夜竟是難以招架,比他初次破她還要瘋、還要狠,幾是將她的腰身折斷。
身上的痛是習慣,更是她窩心的秘密,她會攢下來在他不在的日子裡一個人細細咀嚼,品味不為人曉的甜蜜,只是此刻的心卻是鈍鈍的,這些年的疼,依然在。薩茹輕輕嘆了口氣,她有什麼資格疼?今夜她如此受寵又受刑的原因只有一個,金帳傳來消息,多年不孕的太師夫人有喜了……
娜仁托婭,草原霞光,這是薩茹還是個山坳里的小土丫頭時就如雷貫耳的名字。那時候只覺得她就像天邊的霞光,美麗耀眼,遙不可及,只是小丫頭飢餓一天昏昏睡去後、那淡淡無力夢中一道七彩幻影的虹。怎會想到,有一天,正是因著這個人,她會成了右翼萬戶大營主帥、奕宗王紹布的側妃。
大營中常有人傳言靈泉邊的茹側妃,美若天仙,是王帳里最得寵的女人。實則誰人能想到,薩茹原本只是一個舞娘,只是恰在月色皎皎之下跳了一支古老的舞,一支很多年前有人跳過的舞。那一夜是他們初識,他帶著她策馬飛奔,奔在千里草原上,整夜未停。第二天,他娶了她。第三天,就把她一個人安置在了大營外。從此,薩茹是沒有人見過的主子。王帳下妃妾成群,不乏嫵媚可人、能言善道之人,可誰也無法與她爭寵,實則……不是與她,是與他心裡的秘密爭寵……
薩茹常在鏡中看自己,說不得艷,只能說是面容清秀,遂她總在猜想著自己的眉眼究竟是哪裡像娜仁托婭,那女人又是何等的魔力引得他如此痴念……
她是當年韃靼太師的掌上明珠,落生時據說霞光萬丈、燒紅了半邊天,老太師大喜,當即取名,娜仁托婭,意為草原霞光,乳名娜雅。
誰曾想小女孩一天天長大,真如草原上一抹不落的霞光,香肌玉膚,天資聰慧,更善舞善騎、心容天下,老太師膝下兒孫成群獨將這唯一的女兒愛若珍寶。顯赫的地位,驚人之艷,一方佳人,八方來求。其中,就有他……
薩茹想不出這世上還能有比王爺更勇猛、更霸氣、甚至更英俊的男人。聽說當年他是草原上最年輕的宗王,甚而比當今的大汗還要早一步受封王爵。他與娜仁托婭是如何相識,薩茹不得而知,只知道老太師相中佳婿,定下了婚約。
自從做了他的女人,薩茹不曾離開右翼大營一步,她沒有見過太師烏恩卜脫,不知道那是怎樣一個了得的男人,更不知道王爺是如何有婚約在先卻依然輸給了當年只不過是個千戶長的他。
只聽說,娜仁托婭出嫁的那一日,老太師派出了浩浩蕩蕩十里飄紅的送親隊伍,烏恩卜脫帶了老四、老五、老六兄弟四人前來迎娶。
草原上有搶親的風俗,搶來的新娘是最美的新娘。搶親不分高低貴賤,只有男人與男人的較量。王爺帶了人馬半路攔截,奪妻之恨,大開殺戒!老太師許是早有所料,臨行前就密囑送親隊伍只管走,不許插手。
兄弟四人迎戰,刀光劍影,戰馬嘶鳴,一時間喜樂中殺聲震天,行進的隊伍走走停停、鮮血飛濺,一條血紅的迎親路鋪向瓦剌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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