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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起來。咱們出去。」
被那冰涼的小手拽了一個冷激靈,雅予才算清醒,半撐起身子看著帳中一片昏暗好是不解,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快些,啞姐姐。」
英格說著就哆嗦嗦挪回自己榻上去穿戴,雅予不及細琢磨趕緊披了件衣裳跟了過去。說是陪伴,實則雅予一日裡多是把自己做侍僕,遂此刻自是先緊著伺候英格起身。這小主兒也難得地不嬌氣,不挑不撿只吩咐把昨兒穿過的衣裙套了上身便可,而後更是寧用冷水洗漱也不肯再多驚動人。
兩人將將收拾停當,英格便急著要往外去,雅予聽帳外有風又現給她尋了長斗篷出來。一面忙著給她系帽子,一面瞥了一眼這張神秘得有些興奮的小臉,心裡更是生疑,這營中能有什麼緊急了不得的事要一個身子不便的小丫頭夜半不明地起來張羅?瞅那模樣雖也不像是什麼大事卻顯是有備在先,只是昨兒聽她說了一宿的閒話也沒透一個字,幾時學得這麼口緊?
兩人挽著出了帳,寥寥將乏的燈火將黑暗的黎明趁得越發清冷。一眼看到不遠處來回踱步候著的蘇德,雅予才算稍稍鬆了口氣。想來是這貪玩的小丫頭又纏了哥哥出去逮兔子,只是往常哪裡肯這麼早起,這也算頭一遭了。
蘇德見她二人出來,面上帶笑迎了過來,俯身背起英格。雅予從身後扶著,剛釋然的心又有些納悶兒,怎的回想將才背著光蘇德分明是瞪了一眼沖他擠眼笑的英格?
女眷營外已然備好了車馬,只是並非英格平日那輛裝飾得富麗堂皇的雙駕小公主車,卻是營中最是常見、老嬤嬤們用來走動串門的單駕車。安頓她們坐好,蘇德更親自落座當起了車把式。一樁接一樁的蹊蹺,雅予都細細看在眼中,心裡從不解到好奇,竟是想早一刻知道憑他們這三人、這裝備行頭究竟是要生出什麼事來。
星淡去,夜色更濃,就這麼一輛不起眼的氈布簾兒馬車悄無聲息地出了大營。
天果然是早,走了好一刻,天邊才泛了魚肚白。出來得匆忙什麼都不及帶,雅予只把英格的手捂在袖中。小丫頭抿嘴兒含笑,把握不住自己的眼睛直落在雅予臉上,瞪得圓溜溜的正經全不似平日耍了嬌賴的模樣,看得雅予心裡毛躁躁的。
又約莫走了一刻,馬車終是慢慢停了下來。雅予正想掀起窗簾來瞧瞧,卻被英格打了手。
車停穩了,耳聽得蘇德跳了下去,回身道,「到了,下來吧。」
雅予起身去攙扶英格,誰知英格卻笑著直擺手,又指指車簾,小聲道,「你去。」
嗯?這下雅予當真是摸不著頭腦,這怎的成了她去?
「去啊!」
英格推了一把,雅予這才滿腹狐疑地打起了帘子。一眼看到車下那伸手要接的人,根本不是蘇德?!雅予即刻明白是怎麼回事,扭頭就要往回,可哪裡還來得及,腕子早被一把握住,那力道即便是輕輕一扯她也受不住,眼看著人就失了重斜倒了過去,輕鬆就落在人家懷裡。
這一轉了向,正見蘇德站在車尾,雅予又羞又惱,為了這張麵皮兒奮力掙。誰知一轉眼人已然落在地上,自己這一踢,險是一個趔趄,還幸而被他握著腕子否則不知要摔得怎樣難看。
「你們在這兒等著。」
「哎。」
賽罕交代了一聲,蘇德應得好是殷勤乾脆,全不顧雅予那投過來極是受傷的眼神,丟了她在狼手裡,沒事兒人似的只管閒閒地拽了馬往邊上去。
被他拉著就走,雅予恨得直想跺腳卻又不敢當著人發作。碰上這種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的人,越爭越像與他調笑,要面子便只能生生折了志氣。可走便走,偏要這般曖昧地牽著,哪裡還知道那車上車下都是不及成年的子侄輩。掙是掙不開,他步子又大,拖得人一路小跑倒像是她追得不及待,說不得更應了這荒郊野外私會的名聲。雅予越想越恨得緊,另一隻手握過來小貓似地狠撓他的手背,再不惜力,一道道的紅印子。
好容易走遠開,雅予終是奮力甩著手臂,「放開我,放開我!」
賽罕猛地停步一轉身,她不及躲閃,被他借力一撈直直撞進懷裡。毛絨絨的斗篷面柔順光滑好似錦緞一般,帶著霜冷的寒氣貼了臉冰冰涼。忽地掀起,雅予只覺後腦勺被用力一摁,一頭磕在他胸前。咦?這裡頭竟還是那薄薄的夏綢子,方想起他是最怕熱的,寒冬臘月都難得多披一件,今兒這是怎麼個穿法?一時納悶兒竟是忘了與他撕扯。
斗篷兩扇對摺將她嚴嚴實實地裹住,賽罕低頭,只見那乖乖的小頭巾,手伸在裡頭摸,纖纖細細的一柳兒,那小腰線條宛若涼涼湖水一彎漾起的漣漪,滑過手心惹得人騰地血起、腦子裡一刻就滿漲。她這般瘦弱,穿得再多也單薄薄不足一握。大手一寸一寸捏著懷中細骨軟柔,膩沉的語聲低低呵在她頭頂,「穿得這麼少來,可不就是想到我懷裡窩暖?」
一句話羞得人惱,雅予蒙在暖暖的暗中也不顧什麼旁人的耳目、自己的臉面了,手腳齊上陣,只渾亂地踢打。
賽罕任她打,只攏了雙臂將她的人牢牢箍緊,口中戲嗔道,「你這麼亂動,讓那倆孩子瞧見,當是咱們在這斗篷底下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雅予抬頭,漲紅了小臉用力捶他,「你越來越不知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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