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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噎住,收回的手都有些僵,原先準備的那些問傷的話就這麼漚在了心裡,連帶著那正經要說的話除去要另設帳這件做實的事,旁的都似成了捕風捉影不大好開口了。一時躊躇,手不由地拾起身邊一小節樹枝……
「還不能說話?」
雅予一怔,抬起頭。
「我瞧瞧。」
面前是他伸過來的手,那麼熟悉……雅予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腦子裡竟是堂皇地來了一句「醫乃仁心之術」,忘了自己的小秘密,乖乖把手遞了過去。
她的手還是記憶中那么小,那麼涼,只是不知是活計做的多還是瘦,有些發乾不似從前的光潤。他反手握住,輕輕點在脈上。
看他認真把脈,有人這才小小心慌,悄悄地辨著大夫的神色……
「沒扎夠?」
雅予一驚,趕緊抽回了手。
賽罕嘴角一絲笑,撐了手欠身過去,輕輕挑起那小臉,一眯眼,「小聲兒嘟囔什麼呢?嗯?」
被人逮了個正著,還說得什麼……雅予窘得發燙,咬牙咬了好半天,啞啞的聲音才吐出幾個字,「……能說了。」
賽罕回身,懶懶道,「聽不著。」
雅予用力清了清嗓子,衝著他道,「能,說,了。」
「何時能說的?」
「從……林子裡回營後。」
「有人知道麼?」
雅予搖搖頭。
好你個小東西!賽罕不覺在心裡罵了一句,人不大,心眼兒不少!
「能說多大聲兒了?」
雅予挑挑眉,這她哪知道?自從復了聲,從未在人前講過話,偶爾自己悄悄練便都是這般大小。
「來,好好兒叫一個給我聽聽。」
嗯??
眼見那小臉突然煞白,衝著他想發狠又生生憋悶回去,別過了頭。賽罕好是納悶兒了一下,背過身,笑了。是自己說錯話了,那日為了激她,他可是什麼下作話都說了,怎的就應在今兒了?他是無意,這女孩兒家怕是都記在心裡了,皮兒薄得哪受得?
「哎,你,你做什麼?」
自己還在這廂羞惱得無地自容,他那邊早已一把拖了她的腳在懷中把靴子和套襪都扯了個乾淨。
腳心貼著他熱熱的掌心,原先這是他們多少平常的舉動,今日竟是讓她渾身不自在!那熱火一般燙著她,雅予急急地想往後撤,可她哪裡掙得過他。那腳在懷中鎖住了一般,根本就動彈不得!手撐在草地上,整個身子都僵得像木偶似的,所有的神經都牽在腳上……
「啊!!」突然一陣刺痛,雅予慘叫,這一聲可是把吃奶的勁兒都喊出來了。
他,他居然扎她!
雅予騰地火起,握了拳準備好生理論一番!誰知他卻全然不覺,丟出一句「氣不夠。」而後那薄繭的手指只管在腳底揉捏,眉也越皺越緊。瞧他那嚴肅的神情,雅予舉起的手無處去,又放了下來。
賽罕此刻心裡也吃驚不小,她的身子他最是清楚,早先那一場難虧損下來大傷了元氣,在他精心調養之後,她幾乎是復好如初。這一回,她是氣、是委屈,可他並未傷著她的身子,這怎的氣不足也便罷了,身子各處竟又是虛弱?心裡苦笑,都是因為他?這究竟得恨他恨成什麼樣子?
從她對各穴位細微的反應,賽罕大致了解了她的不足之處,還好,做的那東西大底還算準確。一手握著她,一手從懷中掏出那物件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雅予接過一看,是個小木頭人兒,一個矮胖胖的人,一個矮胖胖的……女人。「這是做什麼?」
「平日沒人給你捏腳,自己點,來。」賽罕握住她的手比在腳心,指點道,「把這木人的正臉點在此處,讓她平躺,墊在腳下輕輕地踩著她滾;而後翻轉,後腦勺點這裡,也是墊在腳下輕輕地踩,所有接觸之處就是你需要按摩的穴位。可聽懂了?」
還有這辦法?雅予一時好奇,拿起小木頭人尋著光亮仔細地端詳。雕得倒是好,可,可這……這女人怎麼什麼都沒穿?怎的還長成這個樣子?胸,胸這麼大?還有,還有那臀,怎的翹成這樣??這可真是,什麼人出什麼貨色,這個大色鬼!
賽罕瞧那小臉通紅,羞得只仿佛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好是有趣,食指點在她眉心用力往後一戳,「治病的物件兒,瞎想什麼呢?趕緊收好了。」
雅予在心裡撇撇嘴,這還用瞎想?明明白白地擺著呢!胡亂塞進袖子裡深深地埋了,打死也不能拿出來用。
「說說吧。找我什麼事?」
回頭瞧他又仔細地給她捏起了腳,雅予的小火苗躥了一躥,也就熄了。「那日大夫人過來說話,說要給我單獨設帳。」
「好事。」他應了一聲,語氣好是不在意。
「嗯……帳子設在汪古老夫人身邊,還要,還要給我撥幾個仆女。」
雅予邊說邊瞅著他的反應,可人家手中依舊,眼皮都沒抬。雅予有些氣悶,這人今天怎的這麼心鈍?「你們族人里可是人人用得仆女的?」
「高看你唄。」
「那定例是千戶將軍夫人!」雅予不得不指給這個榆木,「大夫人也說是給我出嫁預備的。那還能是誰?只能是,只能是……五將軍。」
他終於抬起了頭,「你的意思是,五哥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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