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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吼了聲,一爪子拍到幼虎身上,那幼虎四腳朝天躺在那,任由它的虎頭頂著它。這樣的團圓方式照夜和花兒二人也是第一次見,就頗有興致看了許久。待照夜緩過來,再次下了坑,往返兩次,將三隻幼虎都弄了出來。
此刻天已微亮,花兒依稀聽到遠處傳來人語,忙對照夜說道:「不好!人來了!」
老虎吼了聲,趴下身去,示意他們坐上去,而後帶著他們狂奔而去,在他們身後,幼虎也在飛快地跑,天空現出奪目霞光,璀璨異常,將草場染成了赤金色。
花兒永遠忘不了那天,他們回頭看著幾個毫無辦法的追兵,而眼前是一個幻夢般的黎明。颶風吹得他們東倒西歪,他們費盡所有力氣不從老虎身上掉下,而一望無垠的草原在綻放著它的瑰麗。
他們終於逃了出去,接上柳枝,又快速向駐地奔襲。
他們回去了,還帶著幾隻幼虎。那幼虎看人十分警惕,若感覺到誰看它們,就會低吼撲上去。但它們不傷人,只是將人撲倒,再過片刻戰士們懂了,幼虎是在玩。
他們從未見過能與人一起玩鬧的老虎,覺著十分好玩,就換著逗他們。
而照夜問谷為先這些虎該如何處理,谷為先決定交由柳枝處理。柳枝吃了東西,又睡了片刻,臉上有了血色,她想了很久道:「不如交給老虎自行決定。」
她對老虎說:「你的孩子們回來了,現在你可以回到你的森林裡了,只是以後要當心,切莫再被那些人抓去了。他們不是人,他們是鬼,他們殺人不眨眼,何況對你們這些小獸。」
老虎安靜聽著,柳枝示意它到洞口,要它從那裡回到霍靈山去,那片山林才是它的家。老虎帶著幼虎走了。
花兒和柳枝都有點難過,兩個人蹲在那看著他們消失在幽暗的地下河中。
他們又要開拔了。
這一次他們將前往那個小牌上月光下顯示的墳包,花兒在地上給谷為先畫輿圖,確認了行進方向。谷為先問她是否有把握,花兒道:「且試試。那上頭的東西咱們都要去看,不然是萬萬找不出寶藏的。只是尋找寶藏的不止我們,還有別人,若遭遇,必是一場又一場的仗。」
「你如今怕打仗嗎?」谷為先問她。
花兒搖頭:「我不怕了。我殺過人了,知曉人死以後的千姿百態。只是屬下如今偶有疲累,許是身子骨比別人弱,若往後能像少將軍一樣有一副好體魄就好了。」
「谷家軍的人,沒有孬體魄。」谷為先搗了她一拳,她肩膀接住了,他便誇她:「你看你,如今能受我一拳了!待明年春暖花開,我保你變成一個彪悍的奇女子。」
「彪悍大可不必。」照夜終於開口:「強者不在於形,在於心。花兒妹妹已經是奇女子了,不必拘泥於形式。別人動體力,你動腦,這有何不可?但說到底,身子骨好一些於你自己有好處。」
花兒被照夜誇得開心,學谷為先擺手:「還不開拔?」
谷為先爽朗大笑。他與父親決計來燕琢以前,曾預料這趟會兇險且孤獨。行軍打仗之人刀尖上舔血,不怕兇險;但若沒有同路之人,那必定孤獨。打仗之人沒有可託付項背之人,是無可忍受的。谷家軍的人彼此為眼、為背,才能有不衰的名望,令敵人聞風喪膽。
然後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他到了燕琢後先遇到與他一同出生入死的照夜,後遇到聰明絕頂的孫燕歸。老天爺不要谷家人敗走燕琢,悉數將能人送來。谷為先從前不信這些,曾公然說司天台觀星一派胡言,尤其聽到上一年「國運昌」甚至啐一口。但如今他竟然信了,天不絕他們,他們必將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一整日,於傍晚到達那裡,然而他們晚到了一步,已經有人將那損毀,根本沒有寶藏的影子。
花兒蹙眉想了許久,至深夜,又拿出那物件來看,還是那條河,亮晶晶的河,只是又看到西北方向,涉河到對岸,有一座墓。她問谷為先:「去嗎?」
「去。」
他們都不信邪,為何那麼多人撲上來,他們究竟在找什麼,這未知的寶藏究竟是什麼!照夜就問:「我們是否太過執著了?」
「執著一回無礙!」
下一日他們就著手渡河。
照夜拿長竿一試,深不見底,於是脫衣準備游過去。河水湍急,暗流十分之多,他在河面上幾番打轉,幾次險些被沖走,終於到了對岸。
照夜看到對岸的草地截然不同,有很多隱藏的巨石,仿佛如一個天然屏障。他謹慎地向前走,走了很遠很遠,看到一個深坑,而深坑下依稀是一個古墓。照夜做衙役之時曾與人進過墓,他深知:越看似平常,許是內里奪命的機關越多。他不敢輕易闖入,只是在周圍繞了一圈。
河對岸沒有人,想來根本沒人想到對岸來。
他勘察了一番後又如剛剛一般渡了回去,至少那墓是存在的。
谷家軍中偏有人參軍前挖過墓,自告奮勇帶隊去了,他們西渡,花兒和柳枝則在沉思。
二人的衣裳儘是血,也無法脫去,但臉上、手上的髒污很想洗去,於是蹲在河邊,用手掬起一捧水洗臉,河水清清亮亮,花兒以為它會如別的河水一樣清甜,飲了一口,好咸。而柳枝則指著流動的泥沙道:「金燦燦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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