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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熱起來,這腸胃也適時叫了。清早在白府裝的饅頭從包袱里掏出來,在火上烤。眼瞟到小桌上的食盒,吞了吞口水。
「賞你。吃吧。」白棲嶺眼睛都沒睜,就說了這麼一句。那神情好似在說:斷頭飯,吃吧。
花兒當然要吃,打開食盒看到裡頭的山珍海味,夾起一塊餵到白棲嶺嘴邊:「二爺您先吃,不然小的不敢動筷。」想讓白棲嶺給她試毒。
「不敢吃就別吃。」
「不是,二爺,當奴才的得講規矩。您吃。」花兒說著將那肉朝他嘴邊送,趁著白棲嶺開口的功夫一筷子送了進去。見白棲嶺睜眼瞪著她,忙說:「現在奴才再吃就不會亂規矩了。」
她才不管那些,趁著白棲嶺心情好又用得著她先填飽肚子,不然不定他什麼時候發瘋,她又沒好日子過了。那肉實在好吃、小菜也好吃,清粥也爽口,花兒除夕那一日吃幾個餃子當過年,沒想到在這一天找補回來。那酒亦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滋兒一口、哈一聲,別提多自在。
酒足飯飽開始犯困,頭一歪,打起了瞌睡。白棲嶺不把她當人,她倒也沒把他當人。面兒上敬著怕著,闔目以後將他祖宗八輩罵了個遍。
兩個人各懷鬼胎,同乘一輛車竟也相安無事。過了一道山樑後不知何事招惹到白棲嶺,他開始折磨起人來。
起初說自己脖子酸,讓花兒給敲脖子。花兒哪敢說不,過去給他敲,重了輕了都要挨他訓,偶爾還要回頭敲她腦門子。他敲腦門子捨得勁兒,將花兒敲得眼冒金星。帶著哭腔說:「二爺啊,知情的知道我是您的貼身書童,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是您買來的牲口呢!您那手平常能斗野獸吧?敲我一下我能受得了嗎?」
「還有啊二爺,貼身書童還管給主子敲脖子嗎?那工錢還是那些嗎?」
她故意煩他,他再抬手敲她她就躲開,哎呀呀地喊:「您別是敲習慣了,回頭再敲您過門的夫人。奴才皮糙肉厚的敲不死,那葉小姐當年可是燕琢城裡有名的大家閨秀,您敲這一下還不敲暈了?」
白棲嶺嫌她煩,順手找了條繩子要捆她。花兒奮力掙扎,哪是他的對手?被他捆個結結實實,嘴也被堵個嚴嚴實實。
花兒心道:雜碎!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輪到我捆你!你看我到時怎麼收拾你!
白棲嶺耳根子清淨了,靠在那休憩,偶爾看一眼歪在那的花兒,看到她脖子上掛著的紅繩,就傾身上前,溫熱的指尖擦著她脖頸,將它扯了出來。平安符真好看,白棲嶺當然知曉哪裡來的。
「你也中意你那個飛奴哥哥嗎?」他突然問道。
第24章 霍靈山驚魂(一)
花兒覺得白棲嶺八成是瘋了,因為他接著說道:「你的飛奴哥哥走了有一些時日了,你可知他去哪了?這平安符只有霍靈山那個靈庵里有,他會不會做了山匪?」
「我不知道。」花兒掙了掙,白棲嶺終於為她解綁。花兒不想再說話,他們全都瞞著她,白棲嶺做事瞞著她,飛奴離開瞞著她,銜蟬不知在抄些什麼瞞著她。她覺著自己已然成了旁人的累贅,不然為何他們都要欺瞞她呢?
白棲嶺看出她傷心,也只是將那平安符塞回去,順手又給了她腦門子一下。
夜裡是在河面上紮營。他們選的地方視野開闊,月朗星稀夜,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夜深了也沒有睡覺的意思。眾人各有活計,拾柴的、生火的、做飯的十分有序,花兒倒是沒什麼活,白棲嶺跟獬鷹躲到遠處去,不知在說些什麼。
花兒對阿虺說:「阿虺哥,我琢磨著這白棲嶺要賣了我,把我賣到霍靈山上去。」
「為何這樣說?」
「就是有這種感覺。」花兒把阿虺拉到一邊,把除夕夜依稀看到那雙眼睛和那個平安符的事與他說了。她問阿虺:「飛奴哥哥可有說過要上山做匪?」
阿虺搖頭:「他從前說過霍靈山非常人所能去,新匪到霍靈山要有投名狀,不然就是與旁人搏鬥,活的那個才能留下來。飛奴雖懂一些功夫,但他自己知曉與那些山匪比不得。」
花兒聞言心中一陣難過,她不知如何排解,就仰頭喝了一口酒。隔著篝火與白棲嶺目光撞上,那人神情實在駭人,再看那獬鷹,竟也在看她。
花兒假裝冷,站起來在四周跑跑跳跳,把個周圍的情況看個七七八八。吃過東西,往懷裡又揣了一些,而後回到自己的小帳篷睡去了。
外頭吵鬧聲漸漸斂去,只剩篝火噼里啪啦的聲音。她睜開眼,看到家丁們圍著火堆睡得七扭八歪,白棲嶺的帳篷里也沒有動靜。偷偷出了帳篷,假裝去林子裡開尿,見沒人跟過來,撒腿就跑了。
白棲嶺跟獬鷹說過霍靈山時要她走路,不知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花兒心道:咱這條賤命好歹也是命,才不跟你去霍靈山送死呢!
借著晨曦狂奔,她心裡有譜,約麼下一個天黑時能奔回城裡。先保命,再琢磨怎麼對付白棲嶺。
她跑得飛快,一步都沒回頭。只一炷香功夫,聽到前頭有打馬嘶鳴聲,慌忙藏起來,緊接著周遭安靜,有人道:「不留活口?」
「不留。主子說白棲嶺不好抓,若抓到他不要戀戰。」
花兒的汗落下來,想起阿虺還在那,心一橫,又悄悄退回去。待覺得安全,又向營地狂奔。她得去送個信,不然阿虺就要出事了!這一路有如水月光照著,她跌跌撞撞回去,卻見七七八八躺著的人不知去了哪裡,阿虺和獬鷹都不見了。而白棲嶺的帳篷孤零零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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