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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們那這霧沒有辦法。」谷為先道。
「或許那霧也是救命稻草。」
白棲嶺所指的是若有人想來此搶奪鹽河,遭遇濃霧,那谷家軍消滅他們倒是借了天機。外面風聲很緊,多少人對狼頭山虎視眈眈,若一場混戰不可避免,那不如就借這天意。
即是借天意,待雨停,水位落下,便浩浩蕩蕩離開了河邊,去了狼頭山背面,將那河岸讓了出來。白棲嶺心中已有定論,這鹽河是能製鹽的,而前幾日在狼頭山閒逛,他已發現一個製鹽的好去處,即阿勒楚行宮對岸的那一處。
霧終於停了,但那種難言之感還留在身體中,花兒蹲在那吐了很久,身上的衣裳髒了臭了,她很想跳到河中洗一洗。可那鹽河很咸,額遠河水流又急。照夜就為她指了一個地方,翻過西山,有一條小溪,她和柳枝可在那清洗。
柳枝也想去,二人請示谷為先後就出發了。
白棲嶺見花兒背著一個包袱,後知後覺問照夜:「她去哪?」
「花兒妹妹想找條小溪。」
「那我也想找條小溪。」
白棲嶺說完就跟在她們身後去了,他去了,照夜也就跟上了。暴雨初歇,濃霧散去,日頭烤水珠,林間升騰起熱氣。花兒一邊走一邊抹汗,對柳枝抱怨:「為何這樣熱?」
「像個蒸籠。」柳枝說道。
白棲嶺也熱,他琢磨的是倘若這裡無法進車馬,那鹽即便制好亦很難運出去。思索之時看到花兒突然停下看著他,手指了指前方:有人。
白棲嶺意會,還未做出反應,就有一隻箭射了出來。緊接著有一群「野人」從樹林之間鑽出,朝他們逼近。那群野人各個人高馬大,鬍子手指長,臉黢黑著,顯然在這山里藏了不知多久。
谷為先他們占領河邊後曾搜過山,卻沒將他們搜出,如今自己冒了出來,想必也是被這雨天逼瘋了。他們一步步靠近白棲嶺,並不看其他人。
白棲嶺眉頭皺起,一把將花兒扯到身後,一把短刀從他衣袖裡退了出來,而此時懈鷹已神不知鬼不覺解決了樹上的箭手。而柳枝,也找了棵樹悄悄爬了上去,端起了手中的弓箭。
這一場惡戰開打,對方二十餘人,訓練有素,奔著生拿白棲嶺而來。白棲嶺卻是刀刀斃命不留活口,他動作極快,還要顧著花兒,而花兒不願被他顧著,用他送她的武器配合他殺人。
他們的身上很快就被血打透,好在巡山的戰士趕到加入了戰鬥。白棲嶺留了一條活命讓他們帶回去,那人慾咬舌,被他一把打暈了。
「帶回去審。我想過了,他們未必是一直埋伏在山裡,或許是有另一條出入口。」
這一座山,不可能只有那地下河一個通道,韃靼一定掌握著這狼頭山的另一個秘密。
「不洗了。」花兒道:「先找那出口。」
「你急什麼?若那出口那麼容易找,能這些日子都找不到嗎?先去洗。」
「哦。」花兒見柳枝從樹上下來收自己的箭,就壓低聲音對白棲嶺說道:「我們去洗,你幹什麼去?」
「我也去洗,那小溪又不叫孫燕歸,你管不著。」
花兒被白棲嶺氣到,指著柳枝:「還有柳枝呢!這不合規矩!」
「我又不看她。」
「你也不能看我!」
「看不得?」
「看不得!」
白棲嶺目光掃過她的衣襟,衣袖一甩:「有甚好看!」
花兒跺腳跟上他,二人別彆扭扭到了河邊。白棲嶺雖口無遮攔,但人不至於下作,為她二人尋了一塊乾淨且隱秘的地方,將自己的衣裳脫下綁在樹上,和懈鷹自動站到遠處為她們放哨。
那頭在脫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很是折磨人,懈鷹見白棲嶺罕見的臉紅了。就隔空打了個哨子,以嘲笑那殺人如麻但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白二爺。
花兒和柳枝聽到哨子聲慌忙蹲下去遮住胸前,聽到白棲嶺說:「別怕,懈鷹在討打。」這才放下心來。
二人許久沒這樣透徹地洗過,那溪水清澈見底,潺潺地流著,比井水還要乾淨。又被日頭曬得溫熱,掬一捧到身上,好生舒服。
花兒手臂上的刀傷留了一道疤,水澆上去有點癢,她自己找到樂趣,將胳膊浸到水中,招惹魚兒來咬,癢了她就咯咯地笑。她愈笑,白棲嶺臉愈紅,懈鷹遠遠看著從前不苟言笑的白二爺,此刻紅著臉面帶笑意,仿佛燕琢城裡那個二傻子。
她們磨蹭很久,而後濕著頭髮上了岸。柳枝很是聰明,故意問懈鷹:「這裡可有酸果子?若是能摘一些酸果子就好了!」
懈鷹意會:「有的有的,適才來的路上就有,我陪你摘一些。」
花兒剛想說什麼,二人已經撒腿跑了。她喚了兩聲,他們像聾了一般。不,沒聾,都捂著耳朵。
白棲嶺見他們走遠,脫了衣服下水。他身上密布的傷口雖是淺了些,卻還留有痕跡。那些傷襯著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果真是要嚇跑姑娘的。他自己不甚在意,在水中撲騰,花兒聽到響動,忍不住回頭看向他。
小溪里一個男子站在水中央,許是溪水太過清澈,竟將他人映得那般好看,水波紋漾出的光在他脊背上跳動著,那樣乾淨。
那溪水褪去白棲嶺一身疲累,他仰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手卻頓在臉上。他聽到身後的淌水聲,小心翼翼地、緩緩地走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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