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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個屁啊!這是陰謀!絕對是!」顧醒氣急敗壞道。
「為什麼?我覺得挺好啊!一對一, 也就是說你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全由陸少校說了算, 你稍微服個軟撒個嬌花點小錢, 往後不就跟自由人差不多了?」哈德森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你清醒一點。」顧醒面如死灰道:「那可是陸不眠,一對一, 於我而言這麼爽的監管模式,你猜選陸不眠當牢頭?」
哈德森認真的思考了兩秒。
「因為你們倆有仇?」
「賓果, 答對了。」顧醒說。
「不是吧, 什麼仇, 大到這種地步?」哈德森說。
「就是很大很大的仇。」顧醒閉眼倒在床上,生無可戀, 「大到只要一想到他那張臉,就想弄死他, 外面那些傳言你也都聽見了,心裡還沒點數嗎?」
「其實我太不理解。」哈德森的聲音壓低了點兒, 「根據我的觀察,一個人願意捨命去救另外一個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應該太差,如果他們對外宣稱很差,那多半是在——搞情趣。」
顧醒:「???」
顧醒:「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鬼話?」
「我說真的。」哈德森難得正經:「外頭那些傳言有些過於離譜了,甚至像是有誰在刻意帶節奏一樣,為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專門從政府大樓趕到邊城監獄,又是砸電箱又是差點兒被蟲子碾死,陸不眠如果不是愛你愛的要死,那就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神經病。」
「他就是神經病!」顧醒說。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哈德森皺了皺眉。
「因為絕不可能是前者。」顧醒說。
「唔......現在社會很Open了,親,性別性取向排列組合都很常見的,為什麼就一定不可能?」哈德森說。
「因為陸不眠就不是個有心肝的人。」顧醒低聲說:「我跟他認識了這麼多年,別人看不穿他,我還看不穿麼?」
「我不明白。」哈德森說:「如果僅僅是你們以前在納洛堡的時候彼此競爭,但立場不同也不代表不能做真朋友,俗話有惺惺相惜一說。」
「朋友?惺惺相惜?」顧醒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竟然笑出了聲來,「哈德森,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混成這樣?你見過誰會抓朋友當替死鬼?誰會將惺惺相惜的人往火坑裡推,到頭來一句道歉也沒有,只有幸災樂禍和冷嘲熱諷?」
哈德森微微一怔,露出不解的神色。
顧醒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說話,病房門被推開,陸不眠站在門口。
顧醒的話語嘎然而止,眼神中的溫度煞是褪去。
「陸sir。」哈德森慌忙起身,尷尬的揮了揮手,「我走錯房間了,我這就離開。」
「沒事。」陸不眠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平靜道:「那不勒斯先生,恭喜,您的假釋獲批了。」
「what??」哈德森茫然道:「我什麼時候申請了假釋??」
「三年前。」陸不眠說。
「三年前的假釋還能獲批??」哈德森震撼道:「陸sir,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只要有人提出來,就可以獲批。」陸不眠說:「您在邊城監獄的表現良好,這是褒獎。」
哈德森:「我——」
他顯然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腦,嘴唇微微顫動,目光也閃爍,陸不眠將一張折好的紙放在哈德森的手心裡,平靜道:「這上面有您三位女兒的如今的地址,我已經提前打聽過,他們都很願意接納您,尤其是您的么女,她說她還記得您當初入獄是因為懲治了一名尾隨她的戀童癖,這才被警方盯上,這麼多年來,邊城監獄的管控嚴苛,她一直盼望著您出獄後能聯繫她。」
他每說一個字,哈德森蒼老堅硬的眼眸就紅了一分,老東西攥緊了那張紙,呼吸急促起伏。
「陸sir,您......」
「很抱歉,未經您的同意就打探了您的隱私。」陸不眠說:「不過我現在有別的事情要做,能不能煩請您去其他地方待一會兒?或者借一部手機跟您的女兒通個電話,聯繫方式我也寫在紙上了。」
「好,好極了!沒問題的!」哈德森滿口答應,他簡直激動壞了,扭頭對顧醒說:「顧顧,陸sir真是好人,你跟了他,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顧醒:「......」
哈德森就這麼出去了,喜氣洋洋,留下顧醒一個人在病房裡風中凌亂,拳頭梆硬。
「厲害啊陸不眠,學會釜底抽薪了,徹底斷絕了我跟哈德森雙宿雙飛的路。」他冷冷道。
「你還想跟哈德森共沉淪?」陸不眠平靜道:「哈德森未必想啊,且我很好奇哈德森出獄了,你還會想坐牢麼?」
顧醒默了兩秒,冷笑一聲:「是不想了,現在我只想拉著你共沉淪。」他歪了歪頭,眼底寒光隱耀,「陸不眠,誰給你安排的這檔子活兒?是真恨你啊,就不怕晚上睡熟了我給你一刀。」
「如果是旁人,是需要擔心這些,但如果是我的話,你機會不大。」陸不眠平靜道。
......
「不是吧陸不眠你真以為你有機會能贏?」
「別人你可以稍作懷疑,但如果是我,問題不大。」
......
顧醒倏地眯眼。
陸不眠抬眸,定定的回望他,翠綠的眼眸帶著些許挑釁和自得。
這種感覺熟悉極了,仿佛一夕之間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們還在學校念書的時候,無數次進行過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