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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府醫提著藥箱趕來了前廳,宗氏便讓府醫為蘇婉寧把了脈,確保女兒身子無恙後才鬆了一口氣:「好在你還年輕,仔細調養調養身子,應是沒有什麼大礙。」
蘇婉寧依偎在父母膝下,只道:「讓爹娘擔心了。」
蘇其正柔聲道:「說什麼傻話呢,你才傷了身子,如今不該東想西想地費著神思,阿禮已把許湛寫的和離書交給了為夫,往後你與鎮國公府便再沒有任何瓜葛了。」
他心裡的所有猶豫在瞧見蘇婉寧清瘦面容的那一刻化為了烏有。去他的未雨綢繆,去他的鎮國公府,那許湛哪有半點配得上寧姐兒的地方?和離了好,省得寧姐兒再被他們磋磨。
爹娘的的態度讓蘇婉寧心裡湧起了難以言喻的暖意。
天知曉她在趕來安平王府的這一路上有多麼害怕,害怕爹娘會對她失望,會責怪她的衝動,甚至數落她的不是。
嫁去鎮國公府的這半年時光,憂心委屈與憋屈不忿的情緒日夜糾纏著她,險些讓她忘卻了安平王府是她最忠實的依靠、最溫暖的港灣。
「爹,娘。」這一聲哭喊從喉骨里迸出,蘇婉寧幾乎是嚎啕大哭般地向宗氏哭訴著自己在鎮國公府的境遇,並道:「女兒哪怕一輩子不嫁,哪怕常伴青燈古佛,也不想再守著許湛這樣的人。」
「娘都知曉。」宗氏也是淚流不止,母女連心,此刻的她仿佛能感同身受蘇婉寧受過的委屈一般,只道:「你弟弟都說了,即便你一輩子留在安平王府里,他也心甘情願地養著你。這本就是你的家,誰也趕不走你。」
蘇婉寧被宗氏擁在懷裡,感動之餘,唯有心安。
*
夜裡,宗氏知曉了蘇婉寧借住在梅園一事,便細細地盤問了蘇婉寧與徐懷安之間的關係。
蘇婉寧只淡淡答道:「徐世子與禮哥兒交好,禮哥兒央求著他幫忙,他這才對女兒施以援手。」
宗氏頓覺怪異,可見女兒面色篤定又清明,不見半分羞窘之色,便也只順著她的話嘆道:「照這麼說,這位徐世子還真是個好人。」
她不願欠梁國公府人情,便想著過幾日帶著蘇婉寧去登門道謝,備些厚禮還了徐懷安的恩情。
蘇婉寧沒有異議,點了點頭說:「全聽母親的。」
因今日蘇婉寧才歸家,宗氏也不願叨擾了她,只細心地囑咐她:「明日隨娘一同去給你祖母請安,你祖母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怨怪了你。」
蘇婉寧便依依不捨地將宗氏送出了流雲閣,之後便往梳妝鏡前的團凳上一坐,思索著該用何等法子來斷了徐懷安對她的心意。
他是翩翩君子,又是人中龍鳳,若是她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只怕是會傷了他的面子。
可若是她遲遲不給他回應,空耗著他的心力,耽誤了他娶妻生子就更是不美。
最好是用含蓄些的法子來表明自己的心跡,這樣既不傷及徐世子的面子,也能讓他早日覓尋姻緣。
思來想去,蘇婉寧便讓月牙畫了個鴛鴦傍花的紋樣,又取了針線來趕製扇套。
等母親領著她去梁國公府道謝時,她便將著繡著鴛鴦傍花紋樣的扇套送給徐懷安,並道:「希望徐世子能覓得佳妻,這扇套便是我贈予你們的新婚之禮,惟願你們如上頭的鴛鴦一般琴瑟和鳴、恩愛白首。」
這般言語含蓄又內斂,以徐懷安的聰慧必能明白她的深意。
如此,也算是了結了她心裡的一樁大事。
只是綺夢在鋪好內寢里的被衾之後,走往外間時瞧見了正在畫鴛鴦紋樣的月牙,便問她:「好好的畫這個做什麼?可是想嫁人了?」
月牙啐了她一口,指著羅漢榻上的蘇婉寧說:「這是姑娘要我畫的。」
綺夢愈發好奇,便走到了月牙身旁仔細地瞧了一瞧,見她描的的確是鴛鴦傍花的紋樣後,便輕聲問:「這是姑娘做給誰的?」
月牙也輕聲答道:「是給徐公子的。」
綺夢頓時訝異不已,短暫的怔愣之後,便忍不住笑道:「這徐世子還真是有手段,這便奪了我們姑娘的芳心?」
月牙也有此猜測,可回頭瞥了眼羅漢榻上面色凝重的蘇婉寧,又覺得姑娘不像芳心暗許的模樣,只是她素來不懂情愛,便不敢多言多語。
倒是綺夢夜間回了寮房,正逢元寶帶了宵夜來尋她。
她便笑盈盈地與元寶說:「你不是整日替二少爺來套我的話嗎?今日我便告訴你個好消息。」
元寶眸中染喜,頓時問道:「姑奶奶請說,小的定會洗耳恭聽。」
綺夢紅著臉啐他一口,便將蘇婉寧給徐懷安繡鴛鴦扇套一事說了,並道:「女子送給男子鴛鴦,便只有心悅他這一個意思。」
元寶笑彎了眼,陡然憶起綺夢也曾贈過他一個繡著鴛鴦紋樣的香囊,心裡暗生暖意。
綺夢被他盯得紅了臉,立時催促他離去,「你這耳報神,還不趕著去報信?」
元寶立時趕回去將此事說與了蘇禮聽,蘇禮也是大喜過望,翌日一早便堵在了徐懷安去上值的路上,將他帶到了偏僻的角落裡,將這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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