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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寄生者的靈魂被徹底吞噬殆盡,留在主物質面的只會是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
而且成功孵化後,妖魔的等級也會得到提升。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是……一隻成功孵化的妖魔可不比一隻魔龍更好對付。」
蕾麗安喃喃說道,看向阿蘭的神色複雜且急切。
「我知道我說的可能有些荒謬。」
不管怎麼說,拉爾特都是曾經的神眷者,就算如今他已經不再受到女神們的寵愛,殘留在他體內的聖光,也不至於讓他受到妖魔的侵擾。。
「可我確實需要再次確認一下……」
「好的。」
阿蘭沒有等蕾麗安說完便答應了下來,他抬起眼眸,直直看向滿臉驚訝的紅髮劍士,眼神格外銳利。
「其實我一直隱隱預約覺得他似乎有點怪。」法師低聲解釋道,「之前那份治療藥劑我已經給他加了那麼多蜂蜜了,可是他一直都在嚷嚷著苦。」
「還有……」
一邊說著阿蘭一邊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窗口,纖麗的面頰上蒙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他的窗口空蕩蕩的,安安靜靜,顯得纖毫不染。
阿蘭震驚於自己的遲鈍,一直到現在才發現問題所在。
要知道,在平時他要是做了那麼多美味的甜食,那些壞脾氣的小鄰居們早就急急忙忙簇擁上來討要屬於它們的那一部分。
可自從昨天晚上拉爾特來過他家之後……妖精們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
想要確認一個人的體內是否寄生著妖魔,其實相當簡單(前提是你是一名施法者)。
作為法師,阿蘭需要做的,是趁著拉爾塔沒有防備的時候,向他釋放一個真言術。緊接著,他便可以開口詢問對方是否來自於深淵,是否是一名妖魔。
作為深淵來客,每一隻妖魔對於人類來說都稱得上狡詐陰險且謊話連篇。
然而,無形的規則之下,唯獨這兩個問題,妖魔無法以謊言掩飾真實答案。
它們只能承認自己的身份。
……
「然後妖魔便會現出自己的真身。」
蕾麗安帶著阿蘭來到了王庭騎士團在綠河村的營地,她緊繃著臉,認真地衝著法師叮囑道:「……我給你的護符來自於光明女神神殿的大祭司長,是大裂隙之戰的遺留物,它最少可以抵擋住中階妖魔的攻擊。」
紅髮劍士小心的將那枚由日光石製成的護符掛在了阿蘭的脖子上,後者勾了勾衣領,簡單的亞麻長袍便將這枚珍貴的護符藏在了布料之下。
「然後你便可以發出消息了——我們會立刻衝進去救你的。」
話音落下之後,蕾麗安側了側身,好讓阿蘭可以看到自己身後那幾名王庭騎士團團員。他們都是蕾麗安在騎士團中最信賴也最親密的戰友,儘管站在他們的立場上,實在很難相信蕾麗安對拉爾特那過於大膽的揣測。但憑藉著對蕾麗安那野獸般直覺的信賴,這些人還是略有些無奈地站在了她這邊。
雖然即便是在這一刻,阿蘭還是可以感覺到,其中有好幾個人對蕾麗安的行為有些不以為然,
「唔,希望拉爾特到時候不要太生氣——」
阿蘭聽到有人用非常小的聲音嘀咕道。
「拉爾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淪落被妖魔寄生吧……不是說那傢伙的心臟是用鑽石捏的嗎?」
……
蕾麗安顯然也聽到了那些人的竊竊私語,紅髮劍士握在聖劍上的手背上瞬間浮現出了清晰的青筋。最後還是阿蘭主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才讓蕾麗安冷靜下來。
「冷靜一點,蕾麗安副團長,問題應該不是很大,不管怎麼說,你們可是王庭騎士團,再怎麼樣若是情況真的倒了最壞的那一步,咳,我相信你們還是能解決問題的。」
再不濟,也還有小格林。
被各種甜品填得茂盛飽壯的龍蔓此時就像是巨大的林蚺一般,於陰影中緩緩盤繞。被蕾麗安打擾了早餐後,原本活潑開朗的它立刻就表現出了危險且暴躁的一面,以至於阿蘭最後不得不許諾了比正常食譜多出了三倍的零食,才勉強讓小格林安靜下來。
說實在的,看著小格林在暗影中緩緩綻放,布滿了利齒,滴落著強腐蝕性的粘液(毫無疑問,它的花盤對準了之前嘀嘀咕咕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那幾名騎士,後者這時候早已收斂了一切散漫,正臉色鐵青的戒備著),阿蘭甚至覺得比看到那些騎士團成員更加安心。
阿蘭深呼吸了一下,目光飛快地掃過了蕾麗安手中泛著隱隱金光的大劍,然後,他便越過了營地大門,筆直地朝著拉爾特的帳篷走去。
他的手裡提著一隻籃子,而籃子裡放著一塊黃油磅蛋糕。
黃油里放了加倍的蜂蜜與砂糖,隔著蓋在籃子上厚布,也依舊能讓人嗅到它散發出來的芬芳甜香。
有了這塊厚實而又濕潤的磅蛋糕,阿蘭在跨入拉爾特的帳篷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跟往常沒有什麼兩樣,純粹只是因為昨天的尷尬事跡前來確認拉爾特情況的好朋友。
而拉爾特仿佛也是一樣。
他正坐在帳篷中間的矮桌後面,阿蘭到來時他正微蹙著眉頭,滿臉認真地處理著桌面上堆積如山的公文。
聽到阿蘭聲音的那一刻,拉爾特神色略微有些恍惚地抬起頭來,一直跟阿蘭對視了好幾秒,男人才像是如夢方醒一般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