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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沒有被激怒,目光卻突然變得怪異,他看著殷無災,嘴中喃喃道:「她肯定是故意的,她想讓你去陪她。」
柳春亭擋在殷無災面前,看著神色古怪的黑衣男子小心問道:「是你殺了池青娥嗎?」
黑衣男子抬起眼看了她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
柳春亭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殺了她?」
黑衣男子看著手裡沾滿了池青娥的血,即使血流幹了,她也還是那麼美。
他看向柳春亭道:「她不會白死的。」
柳春亭一愣。
黑衣男子道:「我勸你還是早點想法子,不然他就死定了。」
話音剛落,他就抱著池青娥轉過身,幾個騰落就沒了蹤影。
柳春亭追到門外,看見了天上的月亮,她發現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又圓又亮,讓她看得痴了。
駱湘湘說要回家,柳春亭解了她的繩子後,她只看了殷無災一眼就再也沒有理他了。
柳春亭說要送她,她也不肯。
「我自己坐船就可以了,我認識路,柳姑姑你不用擔心我。」
駱湘湘覺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一些事,可還是有許多疑惑,她看著柳春亭,眼前出現的卻是池青娥的臉。
天一亮,駱湘湘就走了,柳春亭送她到碼頭,看著她上了船,她站在岸上對她揮手,仿佛自己也在水上搖搖晃晃。
回到福運來後,殷無災已經穿戴整齊了,他的臉色很正常,一點也看不出中毒的跡象,手腕內的那根黑線還在。
「那人只是嚇人罷了。」他道,「我們今天就動身回去。」
柳春亭卻還不放心,她道:「還是找個大夫看看吧。」
殷無災臉上的笑立刻冷下來,他輕聲道:「找誰看?我都說了我沒事。」他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語氣卻是冰冷的:「你就是不想讓我回去。」
柳春亭道:「你一天天到底在胡想些什麼。」她忍耐地看著他。
殷無災輕笑道:「既然師父嫌我礙眼,我走就是了。」
他起身就朝門口走去,柳春亭連忙拉住他。
「你這是幹什麼?」她抓住他的手,也被激得動了氣,「我是擔心你才說這話的,你···」
她突然嘆口氣,殷無災轉頭看向她。
「你真是變了很多,無災。」柳春亭語氣有些惆悵,望著面前這個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孩子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做,他們才能回到過去。
「師父不是說過嗎,人是會變的。」殷無災道,他看著一臉惶惑的柳春亭心裡突然常出了一口氣,就像一塊石頭終於掉了下來,砸得他疼,但這疼里又有舒服。
「師父不能再把我當小孩子了。」他笑了笑,喉嚨里突然甜絲絲的。
柳春亭只能不解地看著他,她試圖解釋自己並不是小看他才把他當小孩子的,是因為關懷,是因為多年來的習慣,是她遇見他時,就註定了他在她眼裡的樣子。
可還未等柳春亭把這些話說出口,殷無災突然反握住了她的手,他眉頭緊皺,看著她像是要說些什麼,一張嘴,卻吐出了一口血來,他看到柳春亭臉上濺上自己的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想去幫她擦乾淨,人卻跟著朝她倒過去。
「無災!」柳春亭忙扶住他,殷無災卻已經閉上了眼。
黑衣男子沒有騙他們,殷無災真的會死。
殷無災暈過去之後,柳春亭找來大夫,兩個都是一看就皺眉,一號脈就搖頭。
柳春亭急得團團轉,想到了黑衣男子,他和池青娥走得近,又能一眼看出來殷無災的毒,想來應該有些辦法。
事不宜遲,她找到了掌柜的,這次沒時間和他客氣,拿劍橫在他脖子上逼問他黑衣男子的下落。
掌柜起先還扛了一陣,可等柳春亭真在他脖子上割出了血,他就嚇得什麼都說了。
「賀二爺在船上在船上!」
柳春亭收了劍,跟掌柜的道了歉,又多留下了些銀兩,這才走了。
掌柜摸著脖子,流了一身冷汗,等她走得看不見影子了,才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這瘋婆娘!」
躲在後頭的小二大氣都不敢出,只敢在肚子裡笑。
柳春亭匆匆跑到河邊,一眼就看到了上次池青娥帶她上去的那艘船。
不過那船現在在河中央,壓根沒有要靠岸的樣子,看著還像是要往前進。
她連忙招手,嘴裡喊道:「等一等!等一等!」
船外頭一個人都沒有,柳春亭懷疑自己是在白費功夫。
船越走越遠,柳春亭再來不及多想,一咬牙,跳進了水裡。
她本來想著自己能靠著輕功在水面上飄一段兒,可沒想到她的腳一沾水就像蛇妖喝了雄黃酒,立即現了原形。
她就像塊石頭似的「咚」一聲砸到水裡,她慌忙搖手蹬腳,可卻好像沒有前進半分,只濺起好大一陣水花,水一下漫到她嘴邊兒,她又嗆得直咳嗽,閉著眼直甩頭,柳春亭還從沒有這麼狼狽過,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不過船倒是終於停下來了,還慢悠悠地朝她這邊兒盪了過來。
柳春亭鬆了口氣,仰頭看見了船上站著一個人,她抹了把臉上的水,想把那人看清,那人卻轉身走進了船里。
船靠近時上頭丟下來一根繩子,柳春亭連忙抓住,總算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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