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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還殺嗎?」柳春亭握著他的手,移動著劍尖,指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殺。」殷無災道,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能聽到她的話。
柳春亭鬆開劍,殷無災轉頭看了她一眼,朝前走去。
剛走了兩步他就停下來了,眼前閃過一陣金光,腳下也輕飄飄的,手不由就鬆開了,他聽見劍掉在地上哐當一聲響,接著兩眼一閉,人事不知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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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醒來時,殷無災已經躺在了床上,他一睜眼就看見了一旁的柳春亭,她背對著他站在那裡,背影有些蕭索,像是這明亮屋子裡的一道影子。
殷無災猶豫了片刻,開口喊她:「餵···」他不能叫她師父,也不願意直呼她的名字,只能這麼含糊地叫。
柳春亭回過頭,見到他醒了便走過來,伸出手貼上他的額頭。
殷無災有些彆扭,頭小小地擺動了一下,柳春亭便把手收了回來,他又偷偷看她。
她臉色如常道:「你剛才有些燒,現在好像好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殷無災搖搖頭。
柳春亭走到一邊坐下,說道:「你底子太差,以後要好好養起來。」
殷無災又點點頭。
柳春亭看著他一笑:「你的嘴破了,說不了話了。」
殷無災聞言立刻張嘴,果然,一個字還未說出來,先倒抽了口冷氣,嘴裡火辣辣得疼,那人把他的半邊臉都踩腫了,此時他嘴裡像塞了一團棉花,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弄得人煩躁,還有股甜鏽味,更是噁心,殷無災硬忍著不適開口道:「那個人死了嗎?」
柳春亭答道:「死了。」
殷無災失魂落魄,全無笑意,他眼睛看著她,像是在跟她求救。
柳春亭想了想,又道:「可能沒死。」
殷無災卻又不像是喜,語氣遲疑地問:「真的?」
柳春亭笑著點點頭。
殷無災盯著她看了片刻,臉色卻更加難看了,他氣憤道:「你騙我。」
柳春亭沒有回答,卻反問他:「那你究竟是想他死,還是不想他死?」
殷無災神色急躁道:「當然是想他死,他這麼欺負我,欺負我娘···我恨不得把他的血全部放干!」
柳春亭莫名道:「那你何必再問呢?」
殷無災瞪了她一會兒,把頭一往旁邊一扭,閉上眼不理她了。
柳春亭不以為意,站起身走了。
殷無災聽著腳步聲越走越遠,心裡突然有些失落,他忍不住回過頭去看,屋子裡卻只剩下他一人了。
他坐起來,環視四周,這裡比那間柴房好多了,可他還是渾身不自在,這裡原來是柳春橋住的,也是他死的地方,聽說他就死在這張床上。
殷無災想到這立刻從床上爬起來,他跳下床跑到屋外,卻又突然站住了。
他要跑到哪裡去呢?
他呆呆望著院子的大門,想到了殷慧娘,她已經死了,他如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他無處可去,還得在仇人的家裡住著。
他眨眨眼,把眼淚憋了回去,又回頭看了看,屋門和老鼠洞一樣漆黑,深得看不到底。
殷無災打了個寒顫,心裡勸自己,沒什麼好怕的,不過就是死過人而已,柳春亭說得對,每一寸土地上都死過人,而且他今天還剛剛殺了一個人呢。
殷無災下意識地搓動手指,手裡還殘留著劍柄的沉重冰冷的觸感,他還記得劍尖卡在那人脖子上的力度。
他咽下嘴裡帶著血的口水,一步步走回了屋子裡。
柳春亭一個人在竹屋裡,她手裡拿著殷無災的劍端詳著,不知道他是怎麼用的,劍峰已經磕出了缺口,她想到了自己趕到柴房時見到的情景,懷疑他把劍往地上劈了幾道。
她撫著劍身,這劍是李重山贈與柳春橋的,他贈劍之時肯定沒有想到,這把劍的命這麼不好,一連換了兩個主人都未物盡其用,最後落到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兒手裡,像把砍柴刀般亂砍亂劈。
柳春亭一笑,幾乎能想出來李重山見到劍被糟蹋成這樣的心疼模樣,緊接著她又想到了那日他將劍刺向自己時的情景,她的笑又冷下去。
他愛惜的,最後都沒留住,這就是他食言的報應。
柳春亭正出神,忽然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她轉過頭,看見柳自平沉著一張臉朝這邊走來。
「你做的好事!」柳自平一進來就拍桌子,怒氣衝天,看她的眼神里又有恨。
「我做了什麼?」柳春亭問,順手將劍收起來。
柳自平瞥了一眼劍,往後退了一步,他道:「殷無災不是你的徒弟嗎?他為何無故殺人?」
柳春亭道:「無故?誰說是無故?」
柳自平怒道:「那你倒說說是什麼緣故。」
柳春亭道:「緣故就是那人先動手欺辱他的,他不過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
「胡扯!」柳自平又拍了下桌子,「就算人家欺負他,他也不能要別人的命!」
柳春亭悠然道:「他是個小孩子,愛憎強烈,我們看不至於的事,對他而言卻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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