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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有護士過來看情況,問芽芽,「你哥哥呢?」
她說著,一邊悄悄往陪護椅的位置瞄。
坐在那裡的俊朗少年穿著明南附中的校服,能上這個學校,成績肯定不會差,眼睛是漂亮的內雙,神態氣質冷冷清清的,長腿撐在地上,手肘壓著膝蓋,正低頭專心看手機,跟之前那個少年比起來是兩個畫風。
芽芽仰起腦袋,「我哥哥回去了,這個也是我哥哥,他在醫院陪我。」
護士笑眯眯地誇獎,「你兩個哥哥長得都很帥。」
芽芽自豪點頭:「對啊對啊,所以我也長得很好看!」頭上扎的小辮子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護士被逗笑了,「對,你是漂亮的小姑娘!」
等護士走了,芽芽咳嗽幾聲,喝下聞簫遞過來的水,道謝後又問,「可樂哥哥,你覺得我和我哥哥,誰更好看?」
聽完這個問題,聞簫毫不猶豫,「你哥哥更好看。」說完才想起,是不是應該照顧一下芽芽的情緒?
正當聞簫擔心芽芽會不會哭時,芽芽雙眼亮亮的,「對,我也覺得哥哥更好看!」
聞簫想了想,「那我跟你哥哥,誰更好看?」
芽芽舉手,「可樂哥哥更好看!我哥哥說的。」
聞簫一怔:「你哥哥說的?」
「對啊,我哥哥說,可樂哥哥雖然不喜歡笑,但是笑起來是最好看的!」芽芽又咳嗽了幾聲,有點懨懨的沒精神。
聞簫幫她拉了被子,「要不要睡覺?」
「好,」芽芽揉了揉眼睛,躺下後,手捏著被子,不太好意思:「謝謝可樂哥哥照顧我。」
聞簫掖好被角,「不客氣。」
等芽芽閉上眼,聞簫用遙控器把電視關了,病房裡安靜下來,他拿起手機繼續整理表格,時不時抽出注意力,去看芽芽的情況。
窗外霓虹閃爍。
池野醒過來時,最先入眼的就是閃著光的霓虹燈,睡了一覺,四肢都有種沉倦感。因為前一天晚上熬了夜,眼睛刺刺泛著疼,腦袋也重。手撐著額角按了幾下太陽穴,他下床,隨便撈了件衣服準備穿上。
想起醫院裡的聞簫,池野把手裡抓起的T恤扔開,打開衣櫃門,從裡面找了牛仔褲和淺灰色連帽衫。
臨出門,張叔來了電話,問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飯,池野婉拒了。
「看我這記性,明天周五,你要去學校上課吧?要我說,現在這社會,真不是只有上學一條死路,雖然時代不一樣,但像我,高中讀了半年沒讀了,泥瓦匠建築工,什麼沒做過,一點點學,一步步往上走,現在不說家財萬貫,但妻兒老小都有飯吃有房子住,挺不錯的。」
換好鞋子關門,池野往樓下走,樓道的聲控感應燈隨著腳步聲亮起來,他隨口回答:「是這個道理,不過我媽希望我好好努力,考個好大學。」
聞簫雖然讓他凌晨兩點去醫院,但池野一點就到了。沿著空無一人的走廊到病房門口,池野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聞簫手裡握著筆,靠著椅背,正歪著頭打瞌睡,睫毛一顫一顫地,明顯在困意里掙扎。
池野悄無聲息地走近,確定芽芽睡得很熟,才背對著門,俯下身,輕輕咬了一下聞簫淡色的下唇。
跟條件反射似的,聞簫剎那間動了手。拳頭揮出一半,又像是潛意識裡認出了是誰,力氣全然收斂。
明明前一秒還像蟄伏的雪豹,後一秒卻變成了貓。
睫毛顫了顫,聞簫睜開眼,看見池野,「你來了?」醫院的燈光下,他的臉色偏白,因為剛剛的睡姿,他先活動了一下脖子,「有點疼。」
池野伸手幫他捏了兩下,「好瘦。」
聞簫瞥向池野,「你也一樣。」又看他依然泛著血絲的眼睛,「回去睡了多久?」
「四個小時好像,沾到枕頭就睡著了,沒注意幾點。」池野捏脖子的手不老實地轉開,從聞簫的後頸滑到凸起的喉結,輕蹭了兩下,「回去了?」
「回去了」三個字,他的嗓音驀地低緩下來,視線也垂落,注視著指腹下聞簫的喉結。
喉結的位置本就敏感,再被池野這麼曖昧地揉捏,聞簫呼吸急促了兩拍,他抬手握了池野的手腕,「芽芽今天的液已經輸完了,高燒降了一度,護士叮囑睡眠要充足,有什麼事就按床頭鈴。」
池野正聽著,發現聞簫毫無前奏地靠在了他肩上。熟悉的體溫緊貼,池野低頭吻了吻他的頭髮,低笑:「怎麼了,捨不得走?」
聞簫搖了搖頭,沒回答。
如果真的要說,答案大概是……心疼?或者,捨不得?這些詞都不夠精準。
輕輕吸了吸氣,聞簫靠著池野硬邦邦的肩膀,輕聲道,「我明天考完試過來。」
池野拍拍懷裡人細瘦的後腰,「好。」
第二天,教室里沒幾個人在複習,嗡嗡說著話。
許睿見聞簫進來,雙眼放光:「聞簫快來快來!」
等聞簫走近,許睿憋不住,趕緊把最新消息說出來,「哈哈哈剛剛出了名場面,有人提前到了學校,急吼吼去辦公室找老師問問題,沒想到推開門的瞬間,看見辦公室里,地中海的年級主任帶領中年男老師們一起在跳減肥操!這還不算,重點是,伴奏的竟然是老許!老許拉二胡伴奏!我靠哈哈哈太絕了!二胡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