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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野:「?」
另一邊,池野盯著「黏人」這個詞,笑著罵了聲「草」,老子哪裡黏人了?老子竟然會有被人說黏人的一天?
正懷疑著人生,聊天框裡又冒出了新消息。
聞簫:「serendipity。」
簡簡單單一個單詞,池野認識,但謹慎起見,他還是從書架撈了一本厚厚的英語詞典。
手指捏著薄薄的書頁,池野看完那幾行英譯英和漢字,「機緣巧合下意外發現的珍貴,命運的驚喜?」
把這個詞在舌尖轉了幾遍,池野躺倒在床上,放鬆了四肢,對著天花板笑起來——他實在很喜歡他家同桌這種冷冷淡淡、別別捏捏又分外含蓄的示愛,比那些鮮明又濃烈的,讓他更加把持不住。
五月快過半,下了幾場雨後,天氣驟然晴朗,氣溫升了好幾度,班上的男生換上了短袖。但校服往外面一套,動起來就出汗,於是紛紛把拉鏈拉開,有的乾脆把校服系腰上,用袖子在前面打一個結。
為此,程小寧每次巡視都要咆哮一番。
「拉鏈不好好拉上,走路帶風英俊瀟灑是吧,趕時髦呢?米蘭時裝周怎麼沒給你vip邀請函接你過去啊?穿好!」
「系腰上還系這麼緊,不勒得慌嗎,喘氣不難受嗎,兩樣都沒有,好,那你是想秀出你的小蠻腰嗎?你有嗎?有嗎?」
趙一陽明明坐在教室里,但聽見遠遠傳來的程小寧的吼聲,默默把自己的拉鏈拉上,「這季節好尷尬,夏季校服穿上有點涼颼颼的,秋季校服穿著又熱,尷尬症都要犯了。」
上官煜建議:「其實你可以裡面穿夏季校服,外面套秋季校服的外套。」
趙一陽反問:「那你為什麼不這麼幹?」
上官煜吐出一個字:「丑。」
兩人悶頭笑起來,又轉向聞簫,趙一陽憤憤,「有例外,聞簫就把校服穿得跟模特走秀穿的高定一樣。說起來,自從學習交流會之後,來教室門口看你的人越來越多!你發現沒有?」
聞簫不太理解這種情況,「她們為什麼要來看我?」
趙一陽笑嘻嘻地開口:「因為你成績好還長得好看!雖然我作為男的,認為池哥那種長相更帥,但班裡那些女生都說你長得很精緻,帥就帥酷就酷,精緻什麼鬼,嗐,反正女生喜歡你這一掛!」
聞簫持同樣的態度——他也覺得池野那種長相更順眼。
上官煜開口:「今天周三,池哥一個多星期沒來學校了。」
「池哥不會不來了吧?」沒注意到聽見這句話時聞簫捏筆的手指驟然收緊,趙一陽隨口一說,又否定,「不過池哥最長記錄好像是十天沒來學校?管他的,考試池哥肯定會來的。」
聞簫問:「池野考試從來不缺席?」
「對啊,池哥跟強迫症晚期似的,每次都考六十、卡分卡得十分兇殘就算了,還次次考試必來。有一次英語聽力都快放完了,他才跑過來,那天還下雨,池哥沒傘,全身淋透了。」
上官煜:「這或許是一種堅持!」
聞簫三天沒見過池野了。周六兩人碰了次面,池野說從外地回來那個熟人姓張,這人攬的工程不小,需求量大,池野缺錢,不想別人分羹,必須條條縷縷全部梳理清楚、細枝末節都處理得漂亮才行,一時間忙得暈頭轉向,店也沒開,一心撲在統計、配貨供貨上了。
兩人晚上視頻,池野眼睛發紅,全是血絲,時不時無意識地捏眉心,不知道一天能睡幾個小時。
正聊著,許光啟拎著黑色保溫杯走進來,班裡一見進來的是他,一陣失望的「唉」聲。
這一節課表上寫的是音樂課,雖然他們這學期就沒見過音樂老師幾次,但這並不能打消期待——不上音樂,上自習做作業也很好啊!
「嗑」的一聲把黑色保溫杯放在講桌上,跟沒聽見唉聲嘆氣似的,許光啟滿臉笑容,「同學們,沒想到今天我們又見面了!開不開心?」
班裡回答得頗為整齊:「不——開——心。」
許光啟笑容不改,「可是我見到同學們,非常開心!」
有人小聲接話:「老師,單方面的開心是不會長久的!」
許光啟犀利回答:「可是有些同學的單戀已經持續快兩年了,都是單箭頭,這兩者有很大區別嗎?」
趙一陽心裡有鬼,一聽「單戀」兩個字背上一陣竄冷,嘀咕,「靠,老許這話說得好危險!他手裡難道握著什麼情報?」
隨後,他舉手,「老師說得對!要上數學課了真高興!」
許光啟視線移過來,「趙一陽,你的言語行動很可疑,下課到我辦公室來。」
趙一陽:「……靠。」
知情的上官煜和許睿憋笑憋得相當痛苦,表情都快扭曲了。
趙一陽苦著臉呆滯許久,覺得許睿上官煜都靠不住,轉過頭來問聞簫,「我一會兒去辦公室怎麼辦?」
聞簫:「一口咬定,熱愛學習,考前焦慮,絕不改口。」
趙一陽心裡有了底,「好!」
「這是X軸,這是Y軸,我在這裡放一個P,同學們,」許光啟說著說著話題又跑開了五百米,「你們都是對考試很有經驗的同學了,上次考試出現的那些錯誤就不要再犯了。什麼第一題選錯、第二題看錯、第三題沒看見這種事就不要再發生了啊!」
有趙一陽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沒人敢輕易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