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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陽思來想去,很疑惑,「簫哥,少算了十分的事,為什麼你自己沒發現?」
聞簫嗓子疼,說話說得簡潔:「我沒看答卷。」
題都會,再看一遍試卷純屬浪費時間。
趙一陽:「那你給自己估分呢,估分的時候最後一題估的多少分?」
聞簫:「十分。」
趙一陽坐直:「總分不就一百五了,那——」
聞簫給出最後答案,「反正我都是年級第一。」
趙一陽被說服了,旁邊的上官煜和許睿也被說服了——反正不管要不要這十分,都是年級第一,所以這十分,看起來不少,卻無足輕重,要或者不要,都沒什麼影響。
趙一陽抱拳:「強還是我們簫哥強!」
下午第二節 的大課間,有人帶話過來,說許光啟讓聞簫去一趟辦公室。
聞簫從走出教室門開始,沿路無數人側目,硬是把附中教學樓的走廊踩出了紅毯的效果。到辦公室,所有老師的目光又匯聚過來。
自動屏蔽掉周遭的視線,聞簫站到許光啟的辦公桌前,「老師,您找我?」
聽見聞簫沙啞的音色,許光啟擔憂:「換季容易感冒,千萬注意,你看著身體不好,更不能急,春捂秋凍,還是有道理的!」嘮叨了幾句,他臉上掛了笑,「我把你的答卷交到了教務處,系統里的分數已經更正了。這麼難的數學卷子得了滿分,非常不容易!」
聞簫覺得題目不是很難,他前一天熬了夜,做完還趴著睡了二十分鐘。不過許光啟這麼說,他也沒有反駁。
「叫你來主要就是說這個事,這次是老師的失誤,以後一定會更加嚴謹。對了,」許光啟正了正神色,「池野那小子是不是兩個星期沒來學校了?」
聞簫點頭:「對。」
回答完又在想,原來已經兩個星期了嗎。
一開始,他偶爾還會偏過頭叫池野的名字。現在,他已經快要習慣旁邊的課桌一直空著了。
「那,」輕咳兩聲,許光啟聲音壓低,「池野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顫了一顫,聞簫將手指握在掌心,「好像是。」
許光啟發愁:「到底誰把這小子給看上了?我就說,他那張臉,小姑娘見著特別容易被禍禍!」
聞簫的眼神飄了飄,定在許光啟養在電腦旁的仙人掌上。
明顯池野把這事瞞得緊,許光啟才準備從聞簫這裡著手,倒也不是非要怎麼樣,就是想知道被池野禍禍了的到底是誰。
「那……你知道跟他談戀愛的是誰嗎?」
唇線微繃,聞簫最後回答:「我不知道。」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許光啟還算了解池野,自從在教室里打人那件事後,池野的防備心和保護欲就非常重。
少年人還在成長,還沒有強壯的羽翼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只能盡全力隔絕開所有可能的傷害。
「不過他這麼久沒來上課,戀愛談成異地戀,估計也快分了……」許光啟安慰完自己,想起聞簫還在,又把沒嘀咕完的話咽了回去。叮囑幾句注意身體後,看時間不早,才讓聞簫回去準備下一堂課。
搭117路回家,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藥的原因,聞簫在車上昏昏欲睡,車停在九章路的站牌前了都不知道。他天天搭這班車,司機眼熟,見沒人下車,喊了一句,「穿附中校服的同學,九章路到了!」
聞簫醒過來,起身道了聲謝。
踩上街沿,聞簫站著揉了揉額角,再一抬頭,就看見明亮的GG牌前站著個人。
有些皺的白色長袖衫,黑色工裝褲,聞簫眨了眨眼,才確定這不是幻覺。
池野站在那裡等他。
「怎麼傻了?」池野走近,工裝褲上掛著的金屬拉鏈沾著光。他五指在聞簫眼前晃了兩晃,「久了沒見你池哥,認不出來了?」
聞簫回神:「有點驚訝。」
聽見聞簫的回答,池野皺眉,眼裡染上擔憂,「嗓子怎麼啞了?感冒了?怎麼病的?」說著,他伸手探了探聞簫的額頭。
「現在已經沒燒了。」雖然只有幾秒的接觸,對方掌心的熱度依然留了不少在皮膚上,讓聞簫有種自己又發起燒了的錯覺。
池野很敏銳:「那就是今天發過燒?」
「起床開始燒的,外婆打電話給老許請了半天假。吃過藥,中午就退了。」聞簫略過昨晚淋雨的事沒提。
外婆時常提醒他帶傘,他沒注意——或許是因為上一次下雨,有池野撐著傘來接。
「快少說幾句話,」池野手臂伸直,攬了聞簫的肩膀,走在樹影下時,他又湊到聞簫的側頸處,深深吸了口氣,「好香。」
他其實是想說「很想你」,但話到嘴邊,說出口的卻變成了更隱晦的「好香」。
公交站離聞簫樓下不算遠,兩人刻意放緩了腳步,還是沒多久就到了。
顧忌著聞簫在生病,池野擔心他的嗓子,站在角落裡,「回去多喝水,記得吃藥,要是困了就不要做題了,明天周六,正好睡個懶覺,嗯?」
聞簫應下:「好。」
放了手,池野站直,「上去吧,一會兒視頻?」
聞簫點頭,啞著嗓音回答,「我先洗澡,洗完給你打。」
說完,聞簫準備走。
然而剛跨出半步,肩膀上突然橫過勁瘦的手臂,下一秒,他就被池野壓回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