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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姬昭看向跪在地上的蕭馴道:「愣著做什麼,還不起來給朕倒茶。」
「哦,好。」
下一刻,茶杯便遞到了姬昭手上,但是卻被姬昭嫌棄太燙了,接著又被嫌棄太涼了,等到他換上福公公送來的太監衣服,姬昭又似笑非笑地夸這身衣服適合極了他。
穿著太監衣服的蕭馴面無表情,可是他心裡想的卻是果然面前的小皇帝要多欺負欺負,可是也不能欺負哭了。
在福公公的遮掩之下,蕭馴順利混進了太監的隊伍,並且榮獲了跪在御輦上伺候陛下的活。
而在長安城中,夜色漸深,在蕭馴門外守了一天的陸拾頓覺奇怪,就算喝醉酒了到現在也該醒酒了,怎麼還不出來吃飯?
於是,陸拾立刻推開房門準備叫人起來,然後掀開被子,床上根本沒有人!
一瞬間,陸拾的表情裂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小皇帝出了什麼事,那麼他只能對他家殿下以死謝罪了!
而此刻,蕭衍正帶著玄甲銳士在南山獵場外圍全殲鎮南王兩千私兵,只留了一個活口。
月黑風高,甲冑染血,一柄泛冷長槍抵在對方的咽喉處,蕭衍冷聲道:「說!」
第五十三章
蕭衍留下的活口是鎮南王姬常身邊的親衛首領, 這兩千私兵由他指揮,聽從鎮南王姬常的命令在此等候,直到鎮南王發出號令便一擁而上逼天子退位。
親衛看著蕭衍火光照耀下的染血面容只覺得恐懼萬分, 自己只要稍微開口遲一些,對方便會將那把散發著寒光的□□進自己咽喉。
於是, 親衛立刻一五一十交代了鎮南王的謀劃,並且把他們之間聯絡的方式也交代得一乾二淨。
「殿下饒了我吧, 我能夠幫殿下聯絡夏家和鎮南王, 讓他們察覺不到這裡發生的事情。」親衛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
他實在是害怕了, 蕭衍帶領的玄甲精兵可謂是神出鬼沒,在他們休息的時候便毫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邊,然後無情地絞殺掉他們。
蕭衍用棉布慢慢地擦著長槍上血跡, 直到一位身著玄甲的將領從遠處走來他才緩緩抬眸。
「稟殿下,兩千叛黨盡數殲滅,無一活口。」將領低著頭恭敬地說道。
蕭衍聞言站起身轉手收槍冷聲道:「打掃乾淨。」
「是!」將領應聲。
接著,鎮南王的親衛首領便看見這群玄甲精兵訓練有素地打掃戰場, 將他們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換上, 偽裝成私兵的模樣。
這一切井然有序,甚至發出的聲音都是微不可聞的, 親衛首領看到這幅場景不由感到一陣絕望, 一群連人都沒有殺過的新兵如何打得過一群從死人堆里活下來的精銳之師。
他忍不住看向手持長槍卻背對著他的蕭衍, 當看跳躍的火光落在他俊美異常的側臉時,他打了一個寒顫。
而蕭衍卻是側頭看向他道:「按你說的做。」
與夏家和鎮南王保持聯絡, 讓他們無法發覺這裡的異常。
那一刻, 首領親衛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活下來了。
很快,戰場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若非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味,誰都不會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事。
而站在一旁的謝檀書看了一眼天色,然後看了一眼持槍而立的蕭衍道:「今夜有雨,攝政王殿下,這也是你算到的嗎?」
蕭衍並不言語,他將手中的長槍拋給下屬,自己獨自一人策馬回城。
謝檀書目送著蕭衍離開,在對方離開不久之後,一場大雨落下,雨水沖刷掉了草木上和地上的血跡,空氣中的血腥味無影無蹤,只留下了草木與泥土的氣息。
謝檀書看著這場落下的雨轉身走回營帳,開始處理蕭衍留下的事情,尤其是這個留下的唯一活口,要確保對方乖乖聽話,傳達出的信息都是他們想要的。
山路之上,蕭衍騎術驚人,在黑夜之中冒著大雨前行,然而剛剛下山他便遇上了冒著大雨前來找他的陸拾。
「吁!」蕭衍勒馬,他看著面前從馬上跳下跪在自己面前的陸拾皺著眉頭問道,「蕭馴惹禍了?」
只見陸拾恨不得將自己的頭埋在地下道:「回殿下,少爺趁我不注意跑了,屬下該死!」
說完,陸拾整個人已經趴在了地上。
蕭衍聞言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馬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陸拾冷聲道:「回去領五十軍棍。」
說完,蕭衍不由調轉馬頭,往皇家獵場的方向趕去。
陸拾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連忙想要伸手阻止:「殿下,宮中還有夏太后虎視……」
話音未落,蕭衍已經策馬躍出十里開外,陸拾剩下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里。
此刻,獵場的皇帳之中,雨水打在帳篷上,聲音悶悶的,雖然姬昭的帳篷內沒有因為雨水變得潮濕起來反而十分乾燥。但是姬昭依舊煩躁,只能無聊地散著長發坐在床榻之上等著蕭馴給自己端洗腳水過來。
不過片刻,身穿青綠色太監服侍的蕭馴便在福公公的指揮下端來了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腳水。
蕭馴在福公公的教導下將手裡的洗腳水放在了腳邊,剛想替面前的小皇帝解開鞋襪卻被對方踢開了手。
「不要你。」姬昭雖然讓蕭馴近身伺候,但是卻拒絕與他有肢體接觸。
「好,不要我。」跪在姬昭腳邊的蕭馴勾起嘴角,氤氳的水汽模糊了蕭馴的面容,朦朧之中竟然顯得他好脾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