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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管事看著一旁默默喝茶的蕭衍道,「在下見公子的兄長年紀也大了,若是再不能得個一官半職怕是要蹉跎下去了,可要抓住這次的機會,下一次可要等三年。」
姬昭聽見蕭衍年紀大這句話不由悶笑,然後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又不愛讀書,兄長倒是讀書讀得多但卻沒有門道,的確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折
桂樓的管事聞言連連點頭,只等著這兩隻肥羊掏錢。
然而,只見姬昭柔聲道:「我與兄長初到長安,人生地不熟,可否拜託你替我們引薦一二?」
話音落下,姬昭從腰間錦囊里掏出兩枚金豆放在了管事手裡。
蕭衍看著少年手持金豆的模樣淡然喝茶,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上一次這麼主動,好像還是帶著皇后坐了一輛破馬車出宮算計了謝相。
這次倒霉的,恐怕是夏家。
對面的管事接過姬昭手中的金豆,藏在袖子裡的手捏了捏,然後連聲道:「好說好說。」
姬昭笑道:「這次我與兄長來長安可不僅是為了科舉,更是想要家族在京中有個依靠。」
說完,姬昭用腳在桌子下踢了一下蕭衍。
蕭衍感受到腿上少年軟綿的力道抬起頭看向管事道:「若能引薦成功必定以百金相謝。」
蕭衍行事沉穩有度,口中的話比起姬昭更加有信服力,加上姬昭隨手給出的金豆,管事們越發信了這是來自北地的富戶,此次入京是為了給家族以後的發展找一個依靠。
若是這次自己引薦得力,夏家怕是又要多一個錢袋子,自己也是一個大功臣。
「不知二位公子貴姓?」管事開口問道。
「雲中陳氏,陳安。」蕭衍說完瞥了一眼戳點心的姬昭道,「這是家弟陳早早。」
「哈?」姬昭抬眸看向蕭衍,憑什麼他叫陳安,自己卻要叫做陳早早?
若不是這裡還有外人在,姬昭必定要對蕭衍發作一番。
而管事聞言驚訝道:「可是那個陳氏,久仰大名了,在下立刻告知我家主人去。」
雲中陳氏可是北地最大的豪商,聽聞富可敵國,然而卻從不踏出北地,如今來到長安投靠夏家,這可真是太好了。
「正是。」蕭衍點頭。
說罷,蕭衍便取出了陳氏做生意的時候才用的信物遞給了管事。
管事一見立刻道:「二位請稍等。」
接著又對身後的人道:「去給二位換一壺好茶。」
說罷,管事才離開了姬昭和蕭衍所在的雅間。
等在場的外人離開之後,姬昭才不滿地道:「蕭楚之,你才叫陳早早。」
什么小貓小狗名,蕭楚之取名的品味真差!
只見蕭衍垂眸問道:「不可愛嗎?昭昭。」
先帝在時,面前的少年便被先帝叫做昭昭。
說完,蕭衍放下手中茶盞道:「倒是陛下,說要尊我為父,不也叫我兄長嗎?」
姬昭聞言磨牙道:「蕭楚之,休要得寸進尺!」
面前的少年神色發狠,蒼白的面容因為發怒而染上了薄紅,在蕭衍看來,在懂了面前少年的口是心非後,不見狠戾,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愛。
「乖。」蕭衍伸手輕輕拍打著姬昭的背脊。
「蕭楚之,你哄小孩子呢?」姬昭趴在蕭衍懷裡咬著牙道。
同時,姬昭又揪著蕭衍的衣領問道:「雲中陳氏又是什麼我不知道的?」
蕭衍摸了摸姬昭的額頭道:「北地三十萬大軍,我總要養活他們。」
「哦。」姬昭應了一聲,難怪蕭衍不積極爭取戶部的缺口,原來是自己有生財之道。
蕭衍看著姬昭有些不悅的樣子放緩了聲音道:「不過三十萬大軍僅靠在北地經營生意無異於杯水車薪,若不是陛下將戶部和糖利給我,怕是我也要頭疼許久。」
姬昭聞言哼了一聲,這才滿意。
而在另一邊,折桂樓的管事已經趕到了夏家在長安中的一處別院明園。
明園之中極盡奢靡,屋舍牆壁塗以赤石脂,檐角樹梢懸掛金鈴,奇珍異寶如同石子一般隨處可見,即便是皇帝的宮殿也不能與之比擬,並且美貌的侍女和侍者皆身穿羅綺,比一般大戶人家都要穿得好。
當管事見到太后侄子夏世安嫡子夏勤業的時候,他正臥在美人懷裡吃葡萄。
葡萄石夏季的水果,可是卻在這春寒料峭的時候被其隨意享用,可見夏家之富和夏家之貪。
「你怎麼來了?」夏勤業看見折桂樓的管事不由從美人懷裡坐起了身,「可是樓中有人鬧事?」
折桂樓本不是夏家的產業,然而夏家卻以權勢暗中換了折桂樓的主人,將折桂樓暗中作為拉攏人才,買賣科舉試題的地方。
管事聞言連忙拿出手中的陳氏信物遞給夏勤業:「北地的富戶陳氏想要見公子一面。」
夏勤業拿起陳氏的信物看了一眼:「哦?他們是怎麼知道折桂樓是我夏家的產業?」
「他們誤打誤撞進的折桂樓,小人見他們衣著談吐不凡,卻不知道世家在科舉之中的門道,所以才想著將科舉試題賣出去,未曾想他們除了來參加科舉,竟然還是來投靠夏家的。」管事回答道,「公子可要見他們一見?」
北地雲中郡的陳氏,夏勤業當然聽說過,一想到那些財富全部會湧入自己的囊中,他理所當然地道:「見!當然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