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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昭聽得耳紅,再長大他也沒那麼強的精力。
而在另一邊,蕭馴已然和謝檀書結盟,兩個人互相商討著如何讓蕭衍遠離陛下。
只見蕭馴翹著腿坐在謝檀書跟前,姿態隨意放肆,他道:「能夠讓我叔父離開的長安的事情只有邊關告急,或者平定叛亂,亦或是黃河決堤,代替陛下親自鎮災。」
謝檀書聽完神色淡淡地說道:「你說的沒有一樣能行。」
他相信蕭馴有能力搞出讓攝政王離開長安的大事,但是那不是陛下想要看見的,他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哦?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辦法能將那匹餓狼從陛下身邊趕開?」蕭馴用手支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正在擺弄花瓶的謝檀書。
謝檀書身前的花瓶是一隻素白的瓶子,瓶身線條優美,溫潤如玉,配上春日裡來得正盛的桃花倒是好看得緊。
謝檀書將桃花撥弄到正確的位置,然後轉身看向蕭馴道:「長安夏日酷熱,歷代君王都會前去甘泉宮避暑。大將軍身為攝政王,必須要在長安監國,而甘泉宮離長安有好幾日的路程,這便是你我的機會。」
「這也太久了。」蕭馴皺眉,「小皇帝怕是早就被我叔父吃得骨頭都沒了。」
話音剛落,蕭馴便聽見陸拾的聲音。
「小少爺,找你好久了,陛下說了派你去江漢郡剿滅鎮南王殘部,站在就趕緊出發吧。」
蕭馴聞言愣在原地,剛才他還在和謝檀書謀劃怎麼把蕭衍送出長安,沒想到他就先被蕭衍送出長安了!
第六十六章
聽聞這個消息, 謝檀書神色淡淡,坐回自己的位置後,他舉起手邊的茶盞道:「蕭小將軍, 慢走不送。」
蕭馴聞言扭頭看向一旁的陸拾神情中帶著幾分陰鬱道:「為何偏偏是我?」
朝中能做事的人那麼多,為何偏偏選中了他?就不怕他殺性太重, 所過之處百姓怨聲載道嗎?這就是他叔父為了把自己調離小皇帝身邊使出的伎倆嗎?
蕭馴捏緊了拳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陸拾見此不由頭皮發麻, 他只能硬著頭皮道:「陛下也覺得你能勝任此事, 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說完, 陸拾不敢再看蕭馴那難看的臉色,轉身便遛了。
「我要去見陛下。」蕭馴看著陸拾離開的背影冷著嗓音說道。
謝檀書聞言輕輕吹了吹掌中的茶湯,抿了一口後才道:「以你之能, 剿滅鎮南王殘部不出半月便可完成,快去快回便是。」
面前的少年和他的叔父相比總歸是年輕了些,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只見蕭馴扭頭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謝檀書咧嘴露出了一個笑容,尖利的虎牙抵著唇舌道:「我若不去鬧一鬧, 又怎麼能叫陛下記得我。」
話音落下, 謝檀書的手微微一頓,抬頭再看時, 蕭馴已經走出了他的官署。
「鬧一鬧, 便可讓他記得麼。」謝檀書起身拿起剪子輕輕地將素白瓷瓶里插著的桃花剪下一枝。
清麗的眉眼散去了平日裡的陰鬱, 皎若明月一般的眼睛帶著幾分愁緒,最後嗮笑道:「終究是我不敢。」
他沒有蕭馴那般不管不顧, 能做的只能將手中的這枝桃花放在宣室殿內室的花瓶中。
宣室殿中, 宮人來報。
「陛下, 蕭小將軍鬧著要見你。」前來稟報的宮人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他們已經按照攝政王的吩咐不許讓蕭馴進來了,可是那位蕭小將軍格外難纏得很, 他們應付不了。
「蕭無桀?他怎麼了?」姬昭從奏摺中抬起頭來道。
蕭衍聞言冷了神色道:「怕是對我讓他去江漢郡有所不滿,不必管他,讓他鬧去。」
而姬昭卻是起身道:「朕去看看,免得他鬧得朕心煩。」
蕭馴此人若是讓他心有不滿,怕是不會好好幹活,讓他獵猛虎他卻想殺北離太子便是前車之鑑。
同時,姬昭看向蕭衍道:「蕭馴如此無法無天,蕭楚之你也沒多會教孩子嘛。」
說完,姬昭便揚起下巴離開了偏殿,那話中的深意簡直溢於言表。就是說蕭衍連侄子都教不好,還想教他。
蕭衍垂眸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奏摺,不知道小皇帝想說的是哪件事。
姬昭是在宣室正殿外室召見的蕭馴,蕭馴一踏入宣室殿便看見自己心中掛念的小皇帝單手支頤地坐在書案後瞧著他。身上穿著玄絳二色的華服,頭戴金冠,臉上的神色頗有幾分目下無塵,一副華貴輕傲的模樣。
蕭馴有幾分心癢,他真想把對方弄哭,華服散落,眼中含淚的模樣,他看一百遍也不覺得膩。
於是,蕭馴幾步上前俯身隔著書案逼視姬昭道:「陛下討厭我,所以才讓我去江漢郡,好把我遠遠地趕走?」
蕭馴低聲詢問,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怨懟。
姬昭抬眸輕瞥了蕭馴一眼,支著下巴的手輕輕收回,語氣帶著輕微的怒意道:「蕭無桀,你便是這般
和朕說話的?」
「那我該如何對陛下說話?」蕭馴低下頭越發靠近面前的小皇帝,尖利的虎牙露出,似乎要在小皇帝白皙纖弱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蕭馴看著姬昭纖細的脖頸目光漸暗,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露出青色的血管,脆弱得一觸即碎,若是在上面留下印記,怕是幾天都消不了,要是留下他的牙印,叔父怕是會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