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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常品候!」人群寂靜,最終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驚嘆,將人群重新歸於喧鬧。
而此時的興德帝頗有些臉紅脖子粗的,即便是他也遮不住臉上的驚訝。
「常品候!」興德帝的手指顫抖,連說話都變得粗聲粗氣,「你有什麼想說的?」
興德帝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沒有絲毫用處,關於通敵一事他腦中猜測過許多人,但是從未懷疑過常品候。
當年常品候以性命救他,才得到這個候位,他原以為不論怎樣,此人都不應該是常品侯,常品侯雖並無大才,可是至少是個值得信賴之人,可是沒想到今日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對這信件常品候你可有什麼想要說的?」興德帝失望異常,看向常品候的眼神一變再變。
此時的常品候自己也很茫然,他手中那封信明明是自己準備好送給自己最近看中的一個樂坊女子。
那女子心高高傲,看不上平常的俗物,常品候想了許多辦法都沒能如願,最後在書上找了兩首情詩表達自己的心意。
不過因為在寫完之後,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送出去,所以便一直帶在身上,怎麼這個時候救成了通敵賣國的罪證了?
常品侯百思不得其解,他再愚蠢也知道自己手中的信封一定是被掉包了。
「信件的事情無法解釋,不如來說說你去那裡是準備幹什麼吧?」
常品候有嘴也說不清,他難道要同皇上,只是宴會無聊想去周圍散散心,結果自己跟前突然拋出一個人高馬大的人,強迫他變成了這樣。
「來人,將常品候帶下去,關入大牢。」
興德帝沒有興趣繼續聽常品候的哭鬧和解釋。直接讓人將常品候帶了下去。
一場鬧劇總算是落下帷幕。
沈行周自常品候出來之後,便一直沒有特意關注皇帝的動靜,不過在聽到最後的話時,微微彎起嘴角。
他這方法根本不算聰明,甚至還有些愚鈍,但是這些並不重要,只要讓興德帝起疑心這就夠了。
只要有了疑心,常品候是解釋不清楚的,而興德帝則會派人仔細查探。
沈行周要的根本不是常品候通敵叛國,常品候真正的惡事應該是強搶民宅,縱容下人作惡,貪污朝中銀兩,作風不正。
這些零零總總的罪名加起來,即便是興德帝心軟不會讓常品候上斷頭台,也夠常品候喝上一壺了。
宴會散場,眾人都屏氣凝神,生怕一不小心,惹得興德帝重新發火。
這次圍獵結束很快,興德帝一向最為寶貴自己的權勢,回到京城中興德帝便開始找人查探有關常品候的事情。
沈行周沒有去關注,畢竟他的目的不是一次讓常品候徹底失敗,總要一點點來。
宋楚從圍獵場回來之後,便到了自己的賢者時間。
每日看看話本,賞賞花,再去和軒寶說上幾句話,和廖氏聊聊天,一天下來過得十分自在。
「沈行恪找回來了。」廖氏看了看自己身邊正在玩耍的軒寶,對著宋楚說道。
廖氏臉色冷淡,即便是說起沈行恪臉色也沒有波動,仿佛對方是個和她毫無關係的死人。
「其實那日攔馬車我是故意的。」廖氏看著軒寶,臉上又露出溫柔的笑意,「英國公府上的家徽我是最熟悉的,那日你坐在馬車裡,我遠遠地便認了出來,所以我才會如此。」
「我雖羞於面對以前的人,可是當時軒寶已經走投無路,我沒有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宋楚不知道廖氏為什麼突然說起此事,不過她沒有打斷,而是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廖氏這一個月遭受了不少的打擊,她現在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個靜靜地傾聽者。
「多謝夫人這幾日來的幫助,廖氏此生都不會忘記。」
宋楚局的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旁邊的軒寶也一直頻頻望向眼中帶淚的廖氏,及早結束這個話題。
「總歸這些日子都過去了,你好好想想日後的生活才是。」
「我想過了,我準備同沈行恪去衙門和離,軒寶有這麼一個父親還不如沒有,完全是我們娘倆的拖累,離了他,我們的日子反倒是好過一些。」
對於廖氏這個想法,宋楚是支持的,不過她並沒有同廖氏過多交談這方面的事情,只是說道:「這些辛苦你了,有了計較,總會好的。」
接下來的日子一直平靜無波,英國公府中並無什麼人登門拜訪,而沈行周似乎是有什麼急事頻頻出門,不過這種日子宋楚過得倒是瀟灑。
不過閒散久了,宋楚也就想起旁的事情。
她原本就準備趁著這些日子看看自己名下鋪子的帳本,如今到算是好時候。
這不查不知道,查下來卻發現自己這鋪子多多少少有些問題。
宋楚這次查帳是從樂坊來查的,每月的流水樂坊是最多的一個,所以相應的帳本也是最厚的,宋楚將所有的帳本看完發現了一筆奇怪的支出。
每月初十,樂坊的支出相對其餘的日子總要多上二兩銀子,從去年六月開始的,一直到今年三月份才結束。
雖然二兩銀子跟每日的流水比起來微不足道,可是因為時間和銀兩太過一致,宋楚將這些帳本綜合翻下來才察覺出不對勁。
「將樂坊的管事請來。」宋楚合上帳本對著師嬤嬤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