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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用沙啞的嗓子說出了一句「陛下駕崩了!」
但是卻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像是解脫又像是嘲諷,完全看不出有父親死亡時的悲痛心理。
興德六年五月廿一辰時,興德帝駕崩,史官聊聊幾筆寫完了興德帝這位帝王的一聲。
而後在重臣的請願之下,太子齊沖繼位,改年號為興平,不過為了紀念興德帝如今仍舊使用興德六年。
老丞相為護國大臣,英國公沈行周為大齊開國史上唯一一個外姓的攝政王。
雖朝中為之震驚,但是天下百姓卻歡欣鼓舞。
沈行周對於他們而言是守護神,所以對於沈行周攝政王的身份,全部都接受良好。
原本混亂的朝綱在眾位大臣和新帝的努力中恢復了原本秩序。
新帝登基,開始啟用朝中的新鮮血液,而宋釗也正在此列,在翰林院呆了不足兩月的宋釗,便順理成章進入戶部開始歷練。
宋楚在家中聽到朝中的變化時,還是會忍不住驚訝,雖然她一直都知道如今同原書中的內容已經大不一樣了,可是真正面對這個結局時,仍舊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原本順利登基的太子被罰去看守皇陵,就連皇帝駕崩的日期都提前了許多,可以說從宋楚這個角度來看,原書已經徹底崩壞了,若不是她偶爾想起白靈這個名字,她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原來是活在一本書中。
「新帝登基,乃是普天同慶的大事情,想必接下來幾日會有大動作。」宋父沉聲對著宋釗說道,教導宋釗在朝中要小心做事,切忌張揚。
宋楚想了想,還是決定關注一下白靈的動態,雖然說她與白靈之間素無交集,可是如今總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才是對的選擇。
在宋楚還在琢磨白靈的時候,又一次收到了沈行周的來信。
這封信件同上一次的內容,並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最後一句話變成了
「不知君心是否似我心?」
宋楚看到這句話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真的無法想像沈行周坐在桌案前一本正經寫情詩的模樣。
這種場景對於宋楚而言實在是太有衝擊力了。
這次與信件一同過來不是紅豆,而是鮮紅的玉鐲,宋楚自看到第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鐲子每一處都合她的心意,原本只是想戴上看看效果,卻沒想到自己戴上之後已經捨不得摘下來了。
宋楚一直沒有給沈行周回信,她原本是有回信的想法,可是每提起筆來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寫信和面對面說話到底是不一樣,因此宋楚便一直沒有給沈行周回信,不過沈行周的信件卻都被自己保存完好。
沒有等到宋楚回信的沈行周此時並不灰心,反而是充滿信心。
如今齊沖剛剛登上皇位,沈行周並不準備此時就讓大齊的江山覆滅,至少要等到齊沖感受到權利的的美妙之後,再由高處跌落下來。
若說齊沖做錯了什麼,那倒不至於,真的追究起來,只能怪齊沖有興德帝這麼一個膽小猜疑的父親和一個心胸狹隘的哥哥。
雖說齊沖目前還看不出對於沈行周有任何不信任的地方,但是沈行周卻已經不願等待。
皇帝最薄情,與其等待,倒不如自己主動,至少能夠擺脫這種無時無刻不被猜疑顧忌的怪圈之中。
因為計劃暫緩,沈行周如今比以往相比要空閒許多。
是以沈行周原本的心思又多了許多。
他記得宋楚之前說過自己喜歡出去走走,可是這麼長時間一來,宋楚出門的次數卻少之又少。
如今朝局穩定,天氣晴朗,倒是出去踏青的好時候。
想到此,沈行周夠沒有繼續像往常一樣送信給宋家,而是直接登門拜訪。
宋母在家聽到沈行周登門拜訪的消息,臉上的驚訝怎麼也遮不住,就連原本做在一旁平靜喝茶的宋父,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
不過人就讓家中下人恭恭敬敬地將就其請了進來。
雖說前女婿和前岳父岳母這樣的身份聽起來有些尷尬,但是如今沈行周乃是大齊的攝政王,若是特意來尋宋父商議公事,宋家避而不見,則是大罪過了。
「攝政王安好。」宋父看到沈行周過來之後便主動請安。
沈行周快走兩步,將宋父扶起,「岳……」沈行周最後一個「父」字還未說出口,便看到宋父怪異的眼神及時改口到:「宋大人無需多禮,在下是晚輩,應該是在下對您請安才是。」
宋父沒有答話,而是說道:「不知國公爺遠道而來有何貴幹,不如你我二人書房詳談?」
沈行周沒有違背宋父的打算,跟著宋父來到書房。
兩人簡單談論幾句公事之後,沈行周將自己最初的來意表明。
「宋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沈行周一邊說著一邊行禮,「在下仰慕宋家女兒已久,望宋大人能夠給在下一個機會。」
若說之前宋父還能一直端著讀書人的禮節和傲骨,可是在聽到沈行周這句話之後,卻再也沒有之前的平靜。
「沈行周!我勸你做人不要太不知好歹,在朝中你是攝政王,我應當敬你,可是如今我是個父親,對你這種人不歡迎,攝政王還是請回吧,我宋府不歡迎你。」
宋父擺出送客的姿勢,讓家中的小廝將沈行周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