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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送藥的都是『沈記藥鋪』的夥計,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你說是來送藥的我就信呀。去去去,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府邸,什麼阿貓阿狗都往上湊。」
小廝不耐煩地驅趕安秋鶩,眼看著半開的側門就要合上了,一個小丫鬟走了過來。
「姑娘,你說你是沈大夫的徒弟,可是前幾天在拱辰街扎針救人的屏大夫。」
安秋鶩沒想到這小丫鬟一來就說出了前幾晚的事,想來那日的事早就在京都城傳開了。
看著丫鬟俏生生的面容,安秋鶩趕忙揚起一抹笑意,「這位姐姐說得不錯,正是小女子。」
那丫鬟一聽,霎時喜上眉梢,打開側門就要迎安秋鶩進去。
小廝一頓,忙要阻擋。
那丫鬟碎了他一口,「沒眼力勁的東西,夫人請屏大夫進去,你敢阻攔仔細你的皮。」
小廝忙鬆了手一陣告饒。
丫鬟殷勤地接過藥材包領著安秋鶩繞過側院,徑直往後院行去。
剛走了沒幾步,便見旁邊有兩人抬著一卷草蓆匆匆擦身而過。
一股刺鼻的血腥氣飄過,安秋鶩分明看見草蓆一邊掉了半截頭髮出來,心下一驚。
不動聲色地問道:「姐姐,這是...」
丫鬟擺擺手,忙讓她噤聲,「屏大夫不知,昨日前院的一個小廝不知怎麼莫名其妙地跌死在了湖裡,老爺下了死令,夫人身子不好,不可高聲議論。」
說罷又囑咐道:「屏大夫一會見著夫人,可千萬要謹言慎行。」
安秋鶩乖覺地點點頭。
正要走時,只見那兩個小廝不知腳下絆著什麼東西,『哎喲』一聲,雙雙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草蓆也滾落下來,咕嚕咕嚕滾到安秋鶩腳邊。
她定睛一瞧,草蓆掀開半個角,露出一張青白死寂的面容,正是那晚與周屠夫見面的『萬大哥』!
安秋鶩只覺頭皮發麻,耳邊轟鳴,一陣涼意傳遍四肢百骸。
「你們要作死,還不趕快把這姓萬的抬出去,若驚著夫人的貴客有你們好受的。」
丫鬟捂著鼻厲聲斥責,一邊拉起安秋鶩飛一樣往後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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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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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鶩跟在丫鬟身後走過重重宅院,心思卻早已飛遠。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前幾日還活著的人,今日就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她本來還想著今日尋個機會找這個『萬大哥』問個清楚,現在看來只能想別得辦法。
只是這個『萬大哥』死得也太過於巧合!巧合到像是專等著她從那條路走過一樣。
她不覺回過頭往來時路看去,夜幕深沉,黑壓壓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安秋鶩的心也跟著沉了沉。
「屏大夫,屏大夫,夫人讓你進去。」引路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過神來。
跨過一道月牙形的拱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奼紫嫣紅的花圃。花圃中掛著各式花燈,即使在暮色中也能看清楚各種花的花形顏色。
安秋鶩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去,這蒲府後院的富麗堂皇比起侯府的也是不遑多讓。
正廳門口站著個老嬤嬤,引著她往後面的內室走去。
蒲夫人靠著引枕,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女子低頭垂目,背脊卻挺得筆直,無端讓她想起花圃里那些莖幹筆直卻花蕊低垂的蘭花。
她會心一笑,「你就是那個會扎針之法的屏大夫?」
安秋鶩隨意地行了一禮道:「回夫人,正是小女子。」
蒲夫人笑意更深了,雖然是鄉野出身倒還略知禮儀。
她朝著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搬過一旁的矮凳往床邊挪了挪。
「屏大夫坐吧。」她指了指凳子,安秋鶩依言坐了過去,「我今日還在說過幾日著人去『沈記藥鋪』請你師徒二人過府來再給我瞧瞧,沒想到屏大夫今日就來了。只是不知屏大夫今日怎麼親自送藥過來,可是沈大夫有什麼囑咐?」
沈大夫開的那副藥效果甚好,她本來病的有些起不來,不過吃了幾副藥後,精神便比往日好了不少。這幾日更是能坐起身與人說上幾句話,老爺也連著幾日過院子裡來瞧她。
想著她病況嚴重那段時日,老爺整宿睡在側院那幾個小妖精的房裡,她便恨的咬牙切齒。
如今看著屏大夫就像看著沈大夫一樣親切。
安秋鶩暗自擰了擰眉,遂即思緒一轉笑著道:「夫人說得正是,師傅他心中記掛著您的病情,今日才讓我來送藥,順便給夫人把把脈,看夫人恢復的怎麼樣。」
蒲夫人不疑有他,她雖沒見過眼前女大夫的醫術,但想起家中丫鬟那日回來說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沈大夫還收了這個女子做徒弟,想來醫術不錯。
她欣然伸出手腕來,旁邊丫鬟取出一塊手帕放於腕上,安秋鶩搭手診脈。
搭脈時蒲夫人凝神觀察著安秋鶩的神情,見女子神色如常,便放心許多,想來身體恢復的不差。
正想開口問問這病幾時能好全,便見女大夫忽地皺起了眉,眼神也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屏大夫,可有不妥之處。」蒲夫人輕聲詢問道。
安秋鶩沒有說話,又診了片刻,才說道:「夫人,可否換隻手,小女子還要再診診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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