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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沒有子嗣,而是因為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他知道她肯定給自己把過脈,也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每次面對母親看向她肚子時的殷切目光,她都是含笑順著母親的意思說下去。
子嗣...
沒有便沒有吧,只要她能一直開心下去,想做什麼他都允。
他低頭擒住她的唇,不深/入,只是描摹她的唇形,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什麼。
安秋鶩抬手輕輕抵著他胸膛,慢慢閉上眼。
——
皎月是醫館的大管事,安秋鶩收的那些徒弟都要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皎大管事』。
她和江白互通心意的時候,鬧得整個醫館雞飛狗跳。
陶桃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像無頭蒼蠅般亂竄的皎月,咬一口嘎嘣脆的野桃子,聽地一旁的琥珀牙疼。
「沈爺爺那邊在催藥庫的藥材單子,她這樣找,要找到什麼時候!」
地上灑滿了各種各樣的紙單子,那頭皎月還埋在一疊厚厚的單子裡面費勁地找。
琥珀挑了挑眉,從欄杆上蹦下來,踏進內室,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就從地上一堆眼花繚亂的單子裡找到想要找的東西。
「走吧,別讓沈大夫著急。」
琥珀頭也不回地出了帳房。
陶桃緊隨其後,一臉崇拜道:「琥珀姐,你真厲害!」
陶桃大了也長高了,在安秋鶩身邊待久了愈發水靈,活像個粉紅的仙桃。
她拜在安秋鶩面前學醫,小小年紀卻是一眾學徒的大師姐。
輩分高,悟性也高。
她那對欲要賣女兒給兒子湊聘禮的父母,每每往昭毅將軍府去尋她,卻又迫於安秋鶩威嚴不敢提起這事,久而久之,便歇了心思。
既是大將軍夫人面前的人,誰敢瞧輕了他們去。
況且安秋鶩的醫術在西北那是聞名遐邇,不敢不敬。
琥珀搖頭道:「不是我厲害,是你皎月姐如今心思不在這,所以一時亂了心智,讓她自己待著吧,等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陶桃不明白。
琥珀姐在師傅面前管著將軍府的事務,去年就成了婚,嫁的是軍中一個校尉,也不過就是害羞了幾天,可沒皎月姐這麼大反應。
琥珀看她眼珠子軲轆軲轆轉個不停,便猜中她的心思,搖頭道:「皎月和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女子有了喜歡的人都會這樣嗎?」
「你皎月姐的身世複雜。你知道夫人為何讓她來管醫館嗎?」
陶桃眼睛都亮了,湊到她面前低聲問,「為何?」
琥珀輕輕嘆息,「因為,害怕她繼續待在夫人身邊會走不出心裡的那道坎。」
皎月是老侯爺撿到的孤女,她天資聰穎又一身絕佳的根骨,老侯爺憐惜才傳授她武藝給了安秋鶩。
只是,她那手出神入畫的易容術卻是自己琢磨出來的。
她是這麼給老侯爺說的。
其實不然,當年江湖上有一門派,會的皆是些奇門遁甲之術。
不知為何,突然從江湖中銷聲匿跡。
而皎月就是門派門主的雙胞胎女兒之一。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皎月感念侯府的恩德,讓自己的姐姐易容成另一個屏凡待在那戶人家作工,好為安秋鶩行醫的身份作掩護。
姑娘說,博軾不知怎麼查到此事,抓了皎月的姐姐以此要挾她把安婉帶出侯府,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皎月不敢不聽,又不想背叛安秋鶩,這才將計就計把毒放在了安婉錦囊里。
只是,那場變故害死了老侯爺,皎月自責,把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夫人說,讓她離開她,忙起來,時間一久便會沖淡一切。」
陶桃聽的唏噓。
「那和江大哥有什麼關係?」
講到這,連琥珀都要鬱悶了。
「誰知道,你這江大哥就是當年門派里的大師兄。這舊人相知相許,又勾出你皎月姐的心結來。」
這天底下的事可不都源自一個巧字!
——
春去秋來,安秋鶩在西北已經待過第五個年頭。
她躺在樹蔭下的貴妃椅上看信。
這封信封面沒有落款,用火漆嚴密地封了好幾層。
一目十行過去,她微微蹙起眉。
「去營中候著,等大將軍空閒告訴他一聲,就說我有急事。」
琥珀應一句,轉身吩咐院上的小廝去辦事。
安秋鶩捏著信紙,看著天際的浮雲出神,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秋鶩,醒醒!」
似乎有人在喚她,她朝著鳳坐上的女子伸出手,焦急道:「嘉懿姐姐,快跟我走。」
逶迤的鳳袍下伸出雙枯敗的手,眼看就要拉住,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光,整個世界顛倒,眼前的蔡嘉懿也瞬間破碎開...
安秋鶩猛地睜大雙眼,額頭驚嚇出一片冷汗,被眼前的人傾身抱進懷裡。
「別怕,別怕,我在這。」
她在穆晉安懷裡縮成一團,好半晌才重新融進現實。
「我想回趟京都,我要去見嘉懿姐姐最後一面。」
她驚魂不定地說道,拿出已經揉成一團的信紙遞給穆晉安。
這信是八百里加急,從鳳儀宮送出來的。
信中寥寥數語,卻字字啼血。
字跡歪扭,點點鮮紅灑落紙上,安秋鶩已經能想像出蔡嘉懿的身體已垮到何種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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