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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鶩躺在軟塌上,舒服地伸了伸手臂,看著忙前忙後的琥珀。一時想起蔡嘉懿的生辰宴,懶懶地說道:「琥珀,你說嘉懿姐姐的生辰宴我是穿那套青色的襦裙好還是那套淡藍色的交領襖裙好。」
琥珀直起腰思考了半天,「姑娘,婢子覺得新做的那套丁香色大袖曳尾襦裙更好看。」
安秋鶩雖長的艷麗,但平日裡不管上裝還是衣裳都較清雅。
那套丁香色的衣裳還是她軟磨硬泡了半年才求的母親鬆口做了來。
「好看是好看,但那日母親也要去,若是看到我穿了又要惹她不高興。」
安秋鶩否定了琥珀的提議。
「要不姑娘穿那套湘妃色的吧,也是新做的,前幾日婢子才拿出來用薰籠薰了半日,正好合適。」
湘妃色?可她不太喜歡那件,顏色俏皮但款式太過繁瑣。
「琥珀,我說的那兩件不好嗎?你怎麼老是提我不常穿的。」
安秋鶩百無聊奈的拿起軟塌上一柄玉如意,玉是上好的涼玉,盛夏摩挲起來能緩解酷暑炎熱,此時拿在手上那股涼意卻讓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不少。
琥珀已經放置好桌上那一堆東西,看自家姑娘懶懶散散地躺在軟塌上害怕她著涼,便拿過一邊的毯子走過去。
「姑娘,到底是懿姑娘的好日子,今年更是不同往年。到時候京都好多高門貴女都要出席,姑娘穿的清雅不免讓人笑話。」
琥珀一直都不明白世子妃為什麼總是把她家姑娘拘在府里學規矩,也不明白為什麼總不允許她家姑娘結交各家貴女,少有的幾個閨中好友要麼母親與世子妃交好,要麼與侯府沾親帶故。更不明白為啥非要她家姑娘穿這些淡雅的衣物。
安秋鶩也不明白,只是這麼多年已經養成了習慣。
「姑娘你想想看,連那位常年閉門不出的大都督夫人都要去懿姑娘的生辰宴,她是常年寡居之人,若是那日也穿著顏色素雅的衣裳,宴會上與姑娘碰在一塊,總歸不好。」
琥珀不死心地補充,她覺得她家姑娘若是打扮的亮麗些準會艷壓群芳。
安秋鶩彎了彎嘴角,想到若是那位大都督夫人當真和她穿著差不多顏色的衣裳碰到一塊,那場面想想都覺得有趣。
兩個都不怎麼出現在人前卻『聲名在外』的人,她與這位大都督夫人還真有些相似。
相似?
安秋鶩心中一突,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
琥珀還在勸說著,安秋鶩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琥珀,你把剛才那句話再重複一遍。」
琥珀一怔,「姑娘穿的太過清雅不太好?」
「不是,是後面那句話。」
安秋鶩豁然起身,盤腿坐在榻上,雙眼緊緊地看著琥珀。
琥珀有些不明所以,試探地說道:「婢子說若是那日大都督夫人也穿著顏色素雅的衣裳,宴會上與姑娘碰在一塊,總歸不好...」
碰到一塊,總歸不好!!
碰到一塊?
若不是蔡嘉懿的生辰宴,她這輩子都和那位大都督夫人碰不到一塊。
總歸不好?
當然不好,試想這位大都督夫人若當真是為了相看未來兒媳才接的請帖,接誰的帖子不好卻偏偏接了與懷王有關的太師府的帖子,平白惹人非議。
那只有一個可能,她要相看的這人必定會出現在太師府的生辰宴上。
若這算巧合的話,那今日蔡嘉懿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先前她沒在意,當真以為是來尋她說話討個法子的。
現在一想只覺漏洞百出。
就算太師府當真沒辦法嘉懿姐姐也斷不會拿到她面前來說。
只有一個可能,今日所說的每個字都是她有意為之。
可專門說與她聽,這是為何?
「好餌配好魚,不外如是。」
安秋鶩腦中反覆想起這句話,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中的玉如意,她今日果然是昏了頭,竟連這點事都瞧不分明!
「姑娘,湯已送到。」皎月突兀地回話,打斷了安秋鶩的思緒。
剛才讓皎月給誠陽侯送醒酒湯去了。
「祖父喝了嗎?」
「是婢子給侯爺灌下去的。」
皎月答的實誠,安秋鶩動了動嘴角,到底什麼都沒說。
祖父和皎月相熟,只要他不計較,她也不會妄自勸誡。
「還有事嗎?」往日皎月回過話,見琥珀在屋內便會自己退下,今日回過話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
安秋鶩心思一轉,「琥珀你先下去吧。」
琥珀不疑有他,躬身走到門口正要開門時。只覺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還不待她反應,便脖子一痛昏了過去。
皎月接住琥珀軟倒下來的身體,像往常一樣把她放在桌子旁的矮凳上。
從外面看,正好可以從窗欞上看見女子伏案靜臥的身影。
安秋鶩瞭然地看著發生的一切,把手伸向皎月,皎月從懷中掏出一個密封的竹筒遞到她手上。
竹筒不大,裡面裝著一卷一指寬的字條。
上面就寫著四個字「赫廷,救命。」
安秋鶩嗤笑一聲,她以為這人命有多硬,原來也不過如此!
這個竹筒是沈大夫和她傳遞消息用的,當然並不是傳到侯府,而是傳到屏凡口中她做工的那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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