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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手換刀借著身上餘下的力氣往安婉身後劈下。
那頭,安虎和何氏踩著安秋鶩剛才示意的兩個位置,齊齊朝著博軾攻去。
側面防守最弱,虛實相輔,安秋鶩直攻為虛,側攻才為實。
他二人功夫比安秋鶩好不少,這一擊裹挾著二人之力,逼得博軾連連後退。
安秋鶩驀地後轉,硬生生地收回往前的力道,朝前躍起以身為刀,借著安虎和何氏的力度把手中的匕首扎進了博軾腹部。
眨眼間,三人攻到眼前,博軾再不敢輕敵,抽出身上的軟劍,迎面挑上安秋鶩的眼睛。
他的攻勢太快,快到安秋鶩來不及反應,更別說躲避。
安秋鶩認命地閉上眼。
預料的痛疼沒有落在身上,她身子一緊,被人牢牢攬住。
「祖父!」
她失聲驚呼,顫抖著手去扶他,一半是因為手上完全失了力,一半是被嚇得手足無措。
安虎的嘴角滲出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他素色的道袍上。
「祖父沒事!別怕!」
安虎臉上神情痛苦,但還是咬著牙奮力把她往後一推。
她被拋了出去,眼睜睜地看著安虎轉身抽出腰間的拂塵劈頭蓋臉地朝著博軾打去,背後肋骨下方露出碗大的血窟窿。
「不要!祖父,回來!」
她嘶吼,眼淚奪眶而出,掙扎著伸手去夠,卻被身後接應的侯府親衛越拖越遠。
「不!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啊!」
親衛們紅著眼死死地拖著她往後退。
視線模糊中,最後關頭那個女黑衣人攔住了博軾的殺招。
博軾輕蔑地看了一眼,右手輕輕一揮,那女黑衣人便倒飛了出去。
「憑你?不知死活,連你姐姐的命都不要了!」
最後一劍落下,安虎背對著眾人垂頭倒了下去。
揚起的灰塵瀰漫在空氣中,血色模糊了安秋鶩的雙眼。
原來人痛到極致是哭不出來的。
她委頓地坐在地上,慢慢朝前挪動。
親衛們想控制住她,卻被她兇狠的眼神堵了回去。
手腕沒有力氣就用手肘,好不容易凝固了一點的傷口被崩開。
她舔舐了下嘴唇,是木的,沒有知覺的木。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一遍遍重複,「不要!祖父,不要!您回來!您回來啊!」
何氏被挑斷了經脈,像破布一樣扔在安婉身邊。
安秋鶩爬過那攤血跡,側頭面無表情看了眼,又轉頭朝著安虎倒下的方向而去。
她把手裡的書扔給了博軾。
然後撐著安虎的身子坐了起來。
有人上前給博軾包紮傷口,他得意地放倒香案坐了上去。
「人啊,得認命!你說你早點給我不就什麼事都沒有嘛!」
他猖狂地大笑,慢慢翻閱到手的書籍,像是在欣賞一件戰利品。
安秋鶩沒有理會他,只是攥緊衣袖擦拭著安虎嘴邊的血跡。
「燒了吧。」
有人拿過來一盞燭火,博軾點燃了手裡的《金針要術》。
看著書籍在他手裡一點點化為灰燼,他仰天長笑,這世間再沒什麼可以威脅到他了。
他指著安秋鶩等人,「動手吧!」
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即將開始。
他轉身拿起地上的香,像模像樣地點燃朝上拜了拜,然後長臂一掃把供奉的牌位全部掃落在地。
兵刃碰撞聲再起。
比之前的還要響亮。
安秋鶩冷眼看著快要落到面前的寒光,輕啟朱唇,「還不動手!」
只見剛才被擊倒的女黑衣人和嚴無期率先朝著博軾而去,親衛背靠著背攻守兼備,隨後屋外闖進來一群金甲將士,打頭的正是御林軍右統領。
他極為豪邁地挑落快要近前的幾個黑衣人,朝著安秋鶩抱拳道:「大將軍囑咐我等過來支援,屏大夫受苦了!」
他進來就看見緊閉雙眼的安虎,這一趟本就是將功贖罪,說完也不多言,轉身帶著御林軍與黑衣人廝殺起來。
嚴無期撐著一口氣和女黑衣人聯手打的博軾只守不攻。
安秋鶩把安虎安置在屋角一側。
踏過遍地的屍首朝著博軾而去。
嚴無期和女黑衣人沒有撐多久,博軾便聚力壓著他二人打。
他的功夫深不可測,對面的兩人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我用毒控制你們,別白費力氣了。」
他深吸一口氣欲要打向身前的二人,只是氣提到一半卻泄了勁。
他臉色一變,猛地抬頭看向走過來的安秋鶩。
「就算我們生來是腳底的泥,逼到絕境也會奮起反抗!」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怎會?你們魏家祖訓有言...只可救命,不可濫殺!」
安秋鶩扯了扯嘴角,輕蔑道:「你也說了是魏家祖訓,可我現在叫安秋鶩!」
她每走一步,博軾就後退一步,他驚恐地感覺到體內的內力正一點點消失不見。
他猛地轉頭看向那一堆灰燼。
「你在書上用了毒?!」
「何止!皎月進來的時候,嚴無期控住我阿姐的時候,還有我扎進你身體裡的那一刀,都帶著劇毒,只是你內力深厚,又極為自負,沒有察覺罷了。」
像是印證她的話,女黑衣人一把抽下蒙面的黑巾,攤開手掌,上面肉眼可見黑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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