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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凡的匕首在離江白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咳咳,姑娘,沒必要下這麼重的手。」
黑暗中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攥住屏凡的手腕,使她手中的匕首不得再進一步。
掌心炙熱的溫度帶起一陣顫慄,屏凡倔強地咬著唇「你先放開我。」
「那...咳咳,姑娘得...保證...咳咳不再亂動。」
那人似是牽動了身上的某處暗疾,幾個字說得磕磕絆絆,連聲音都微弱的快聽不清了。
都這樣了怎麼手勁還這麼大!
「行,我不動。」
那雙手果然放開了屏凡的手腕。
屏凡快步往後退去,身上那股狠沒有退卻絲毫。
只見黑暗中,江白扶著一個男子走了出來。
那男子穿著一身廣袖墨色錦袍,頭髮半披散著只用一根簪子束於腦後,即使被江白攙扶著,還是比江白高出不少。劍眉星目,眸光如墨。
只是,男子臉上快長到鬢角的絡腮鬍實在是打破這份美感,怎麼看怎麼彆扭。
屏凡皺了皺眉。
這人不會覺得這鬍子看起來很真實吧!
以屏凡多年喬裝打扮的經驗,這鬍子粘得可真沒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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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攬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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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迷暈沈大夫?」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們為何要躲在屋裡,我和沈大夫的話你們聽了多少?」
屏凡一口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與沈大夫做這筆買賣多年,從來沒有遇見今日這種事。其他的也就罷了,只是她與沈大夫這事天知地知,多一個人知道她背後隱藏的秘密就更容易被發現。
江白把他家公子扶到屋中的床榻上躺下。並不理會屏凡地詰問。
那滿面絡腮鬍的男子虛弱地斜倚在炕上,墨色廣袖像一卷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從高處垂下。燭火微晃,難得的在那雙漆黑的眸子中映照出一室柔光。
「咳咳...姑娘,在下並不是有意咳咳...藏於暗處偷聽。」男子磁性的嗓音在這斷斷續續地咳嗽中顯得有些刺耳,就像他那滿臉的鬍子一樣,總讓人感覺怪異。
屏凡心中有些煩躁。
按照往常來藥鋪的時間算,今日已經耽擱了許久。若不立即回府,怕是要壞事。
看了眼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沈大夫,屏凡皺了皺眉。
她總不能扔下沈大夫,自己獨自逃走。
屏凡指了指男子,又指了指站在男子身旁的江白,「你都咳嗽成這樣便不要說話了。」
「你來說。」
江白一愣,被黑布遮住的嘴角抽了抽。他看了眼自家公子,見公子垂眸示意,便走上前向屏凡拱了拱手。
「姑娘,你誤會我主僕二人了。」
「我家公子本是來京都辦事。沒想到剛入城便舊疾復發,若不是萬不得已在下與我家公子決不會來唐突姑娘。」
江白說得情真意切。
他望了望站在門口的屏凡,因為背著光他看不清楚女子的神情。
想著往日軍營中那些大老粗閒來無話說起這都城的姑娘時,總要讚嘆一番溫柔賢淑。想來這姑娘也必定會理解他主僕二人這般唐突行徑。
「既是上門求醫,為何不到藥鋪尋醫問診。即使藥鋪打烊,這藥鋪的門總還在吧,難道二位連叩門都不會嗎?」
江白正要開口解釋,豈料屏凡不給他機會。
她從袖中拿出剩下的銀針,便要去扎醒沈大夫。剛才是她一時情急,竟然連自己的醫術都給忘了。
「既是上門求醫,沒見過把醫者迷暈的道理。二位就是有再多難言之隱也不需與小女子道明。」
「你家公子『沈記藥鋪』不治,小女子今夜也權當沒見過二位,二位從哪來便回哪去吧。」大概是屏凡知道這二人只為尋醫治病,說話便也帶了些脾氣。
銀針已扎入沈大夫頭頂百會穴,屏凡正要行針時江白卻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抓住了屏凡的手腕,「這大夫不能醒...」
江白睜大了雙眼。他的話只說了半截,剩下的話無論他怎麼張嘴都聽不見絲毫。江白不免想到他在邊關看到的木偶戲,只見張嘴不聞其聲。
屏凡趁他注意力都在自己右手上時,左手繞到他後腦出其不意地扎中他的啞門穴。這穴位本是用來治療失語之症,但有解就有結,稍微變換手法依然可以達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江白見情況不妙,連忙往後撤。
剛動身,便覺頸上一涼。
「別動!」
江白才發覺屏凡早就起身繞到他身後,不知道使了什麼辦法把他整個人按趴在地上,之前那把沒有扎進他身體的匕首也橫在了他脖子上。
看著掉在地上的黑布,江白心中終於湧起一陣絕望。這姑娘把他的面巾也扯掉了。
不是說京都城的姑娘溫柔賢淑嗎?
那他身後這位算什麼?
「姑娘,莫動手!」斜倚在炕上的男子眼眸縮了縮,直起了身子抬手想要制止屏凡。
「公子,你覺得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我還會放你二人活著走出這間屋子嗎?」
屏凡臉上再不見先前忍痛楚楚可憐的模樣,她那張平凡的臉龐逆著光,只顯出無畏的冷漠。
「所以,姑娘剛才並不是真心想救這位大夫醒來。」屏凡順著男子的視線看向地上的沈大夫,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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