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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汀?」
賽奇直接把通訊水晶遞到埃爾默面前,「你跟他說。」
埃爾默深呼吸,快速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我是伊洛汀集結軍的……」
樹林中。
混亂結束,短暫的安靜後,一群人再次回頭看向遠處地上的無頭屍體。
他們都沒想到會有感染者混入人群之中,更加沒想到那人就是卡斯里找了一路的弟弟。
「屍體無法帶走……」西萊斯特向著屍體走去。
藤蔓編織成棺槨,大地吞噬所有,純潔無瑕的白花盛開……
古老的歌謠吟唱,西萊斯特驅逐附近所有黑暗力量,讓亡者得到短暫安寧。
「抱歉……」西萊斯特臉上是淡淡憂傷。
他也只是個孩子,卻不得不經歷這些。
簡單的葬禮結束,西萊斯特重新回到人群。
絡腮鬍把地上的卡斯里背了起來,一群人離開。
附近黑暗力量太濃,就算被短暫驅逐也不宜久待。
維希路目光一直看向那片花海,直到他們徹底遠離再看不見他才閉上眼。
頭痛得實在厲害,維希路索性睡覺。
半小時後,察覺到懷中的小幼崽睡著,伊洛汀皺著眉頭小心地調節了下姿勢讓小幼崽睡得更舒服。
這一覺維希路睡了很久也睡得很沉,但醒來時卻並不覺得舒服,意識恢復的瞬間頭痛和噁心感就襲來。
皺著眉頭睜開眼,維希路打量四周,他已經不在樹林中而是在一間由石頭砌成的屋子裡。
屋子挺大,窗戶開著,窗台上種著不知名的花。
陽光灑落在床上,維希路被刺激得微微眯眼,山里黑暗力量太重他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過陽光。
屋子收拾得很乾淨,維希路在被子上嗅見陽光的味道。
「唔……」維希路試圖爬起來,才一動腦子裡就傳來劇痛,把他痛得倒回床上。
房門被人推開,有人快步進來扶住他,「喝點水。」
維希路看去,對上一雙黝黑的眸,是伊洛汀。
維希路就著伊洛汀的手喝了兩口水,腦子裡的疼痛緩和幾分。
「卡斯里呢?」維希路問。
「沒死。」伊洛汀把水放下,回頭間見維希路眼中都是擔心,他補充,「他在隔壁房間,還沒醒,西萊斯特在照顧。」
「我想去看看他。」維希路說話間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魔力消耗殆盡的後遺症比他預料的還要大,他每動一下腦子就痛一下,痛得多了眩暈感也更加強烈,連帶著他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
他正準備下床,就被抱了起來。
維希路看去,近距離嗅著伊洛汀身上的氣息,他有瞬間的不自在,被別人抱就算了被伊洛汀抱怪怪的。
石樓一共兩層,他住在二樓。
從房間出門後是走廊,走廊下方有一個用木桶裝著各種酒的吧檯和十多張桌子,這地方看著像是個旅館。
現在是已經是下午,樓下無人,但大門的方向能隱約看見人影。
卡斯里就住在隔壁,拐個彎就到。
房門開著,西萊斯特正在替卡斯里擦拭臉頰。
卡斯里身上染血的衣服已經被換下。
為了預防卡斯里被黑暗力量感染,手臂是從很上方的位置被砍斷,傷口已經被重新包紮過,傷口處有血隱隱滲出,不多,但依舊瘮人。
大概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卡斯里臉上幾乎毫無血色,他滿頭冷汗眉頭緊皺,就好像正在做一個極為可怕的噩夢。
聽見動靜,西萊斯特回頭看來。
「已經替他檢查過了,沒有感染的跡象,不過之前失血太多應該不會這麼快醒。」西萊斯特道。
「好。」聽說卡斯里不會馬上醒,維希路稍稍鬆了口氣,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醒來的卡斯里。
如果卡斯里崩潰大鬧,他又該怎麼安慰?
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總是簡單,可如果換成自己的親人,那就是另一回事。
西萊斯特放下毛巾看向維希路,「你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維希路有氣無力。
西萊斯特起身走向維希路,手撫在額頭替他緩解,「短時間內大量消耗魔力對身體是有傷害的,你之前好不容易緩過來又二次消耗,情況只會更嚴重。」
片刻後,西萊斯特收回手,「去吃些東西吧,我們都已經吃過了。」
三人又看了看床上的卡斯里,離開房間。
重新回到自己房間,維希路被放到床上。
西萊斯特下樓去,很快端上來一個裝著粥的碗。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早就過了飯點。
維希路沒敢吃太飽只喝了半碗就停下,他胃裡一直犯噁心。
把碗還給西萊斯特,維希路道:「我想洗個澡。」
他們應該才從樹林裡出來沒多久,他身上還是之前那套衣服,髒兮兮的,穿著不太舒服。
「樓下有水。」西萊斯特道。
伊洛汀抱起維希路。
樓下的空間比從樓上看時還要大些,光是桌子就足有十多張。
酒館前方是一條挺老舊的街道,整條街道都是石頭砌成的房屋,路上的行人也大多穿著長袍,看著和維希路記憶中的世界截然不同。
旅館後方是個小院子,廚房和洗浴室都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