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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跟老師說的。」金佑安說著,輕輕的拿下金竹抓著他的袖子的手, 「既然怕熱,這幾天就不要出去跑了。」
明日的摘花宴, 本來就不想這人出席。有個不該出現的人來了,似乎還想找這人敘舊?
金竹打了一個呵欠, 「我也懶得動。你去洗漱吧,比了一上午了,你也累了吧。」金竹邊說邊拿過金佑安手裡的扇子,「我自己扇,快去快去。」
金佑安心頭有些無奈,這人是又忘記了嗎?他自從重練武技之後,加之體內已經能夠控制的蠱,他冷熱不懼,一般情況下,只要他運轉內息,自然就能夠控制他身體的溫度。
「你先回房,待我洗漱好了,我陪你睡會。」金佑安的聲音放緩下來,也更加柔和。
金竹一聽,就眼睛微亮了,哇哦,非自然人型冰塊要陪他睡會,嘿嘿。
*****
金佑安洗漱沐浴後,進了廂房,雖然年歲慢慢的長大,但是他們依然在一個房間就寢,生活。
青書苑裡的兩個廂房,一個是他們的寢室,一個已經被改造為小書房。他們的書太多了,特別是金竹這六年來,每次出行回來,必定回有一箱子的書,五花八門,拉拉雜雜的。
金竹帶書回來,一般就是看完了就隨意的擺放,金佑安忍無可忍了,三年前,親自動手整理了,整理後的結果便是改造了本來就沒有用處的廂房,專門放金竹的雜書,而重要的,有價值的,統統都在大書房裡。
至於什麼才算是有價值的書,三年前,為了這個問題,金佑安和躺在床榻上快要睡著但又因為悶熱而翻來覆去的人爭論過,後來還請了老師為他們仲裁。
這事還讓老師對金竹帶來的雜書發生極大的興趣……
「是不是請老神仙為你調理一下比較好?」金佑安躺到床榻上,剛想動手將翻來覆去的人攬過來,對方已經主動的翻過來,滾到他的懷裡。
抱著溫涼的人型枕頭,金竹舒服的吁出一口氣,一邊懶懶的回著話,一邊閉上眼睛昏昏欲睡,「調理什麼呀,那老頭的藥,我天天喝好不好?我這是體虛,沒事!」
金佑安皺眉。
就是這個問題,六年來,他都想不通。
為什麼懷裡這人要一直調理身體?
這人和他一樣修習武技,身體康健應該沒有問題,可老神仙卻是固定的年年都要來把脈,針灸,調理,各種藥湯……
問老神仙,老神仙說只是簡單調理,真的只是調理嗎?
「燦燦,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金佑安低聲問著。
「沒事啦。我要睡了,我昨晚都沒有睡……」金竹迷迷糊糊的說著,不耐煩的拍了拍金佑安的手臂。
別跟他說話了,他要睡覺!
金佑安無聲的嘆息了一聲,攬緊懷裡的人,也微微閉上了眼睛。
如今他十六即將弱冠,身形都比懷裡的人高大了好多,而這人明明已經二十了,可身形依然沒有什麼改變,如今整個人縮在他的懷裡,剛剛好的樣子。
他抱著,空蕩蕩了兩個月的心才似乎找到了著落,焦躁陰鬱的情緒才似乎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日落,晚膳時間。
今晚的晚膳在海棠苑,大姐姐親自派來了沈嬤嬤,要求必須讓她這個兩個月沒有見到弟弟的姐姐看一看自家弟弟,所以,晚膳必須要來。
金竹笑著點頭應下。
送走了沈嬤嬤,金竹轉身看向燈火通明的書房,伸手招來了迴廊一側守著的阿六。
「阿六。佑安是不是這兩個月都沒有好好睡覺?」金竹壓低聲音問著,書房裡的佑安武技忒好了,這耳朵靈敏的要命,還是說話小聲點比較好。
「回郎君的話,主子,沒有好好睡過。」阿六回答得含糊不清。
基本上,這兩月,他們家主子就沒有睡覺就寢過。晚上不是在打坐練內息,就是在書房處理要務,本來是五個月內完成的事情,因為自家主子的這兩個月的不睡覺,都統統提前了,唐門的二長老已經寫了好多封信來問他們這些侍從了,拐彎抹角的問是不是主子受了什麼刺激,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金竹皺眉,沒有好好睡過?難怪,說是陪睡的人,結果睡得比他還沉!他從床榻上爬起來的時候,都還沒醒,平時可是他一動就立馬睜開眼睛的人!
金竹看著那書房,突然間有些發愁,這睡覺就認定他的毛病怎麼辦?老神仙都沒轍了。可是待弱冠後,佑安就要去金陵了,難道只能這樣硬抗過去?
金竹正發愁的時候,金佑安從書房裡出來了。
走到金竹身側,背負雙手,低頭看著金竹,「怎麼了?」
金竹仰頭看著比他高了一個頭不止的金佑安,嘆氣,「在煩你的事啊。」
金佑安疑惑,隨即眼眸里閃過一抹笑意,「我的什麼事?」他都不知道,他有什麼能讓燦燦為他煩憂的?
「你這睡覺的毛病啊。咋辦?」金竹苦惱的看著金佑安。
若說是心理創傷,也是能夠理解,可是,這既然能夠接受他陪睡,也應該能夠接受其他人吧,唔,佑安快弱冠了,要不,為佑安安排幾場相親?等會,唐家的血海深仇未報呢,佑安肯定不會談這些兒女私情的。
「我沒事,我修煉的武技和心法對睡眠很有幫助。」金佑安說著,看著金竹愁眉苦臉的樣子,心頭卻是有些說不出的淡淡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