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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金陵急報!」跪著的阿五低聲說著。
「說吧。」
「趙景渝和蘇煜的手指頭送達後,東陽公主和蘇家老太君就去跪了金殿,哭嚎說明州特使唐遠之和小郡王李璟羽無故殺人!之後,福王和老太妃也去哭了,說蘇家和公主仗勢欺人,一路埋伏殺手想要殺人滅口,說小郡王已經差點被殺了,說您一點消息都沒有,肯定是被他們追殺了,老太爺從皇陵回來了,直接去跪了宮門,說唐家就剩您一個獨苗了,說不若讓您辭官,好給唐家留一點香火!崔家相公和戶部尚書魏琛直接在朝堂上呈報了明州的萬民書,送上了陳有利私藏的帳冊,以及找到的大批官鹽,官銀等……」
唐遠之聽著廂房裡的呼吸,似乎燦燦睡得不是很好,皺眉,打斷了阿五滔滔不絕的話,低聲說道,「說重點!」
「是!宋家很奇怪,非常安靜!趙霖去皇陵尋趙家老相公,但是老相公說他已經與趙家無關,趙家之事,趙霖自決,無需問他!蘇仁在朝堂上和崔家相公就明州一案爭吵了起來,最後也沒有個結果。」
唐遠之微微眯眼,點頭,低聲問著另一個人,「阿四,西北的荒族可有動靜?」
「回主子的話,荒族在邊境已經開始調兵!」
唐遠之微微點頭,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廂房裡的呼吸變了,燦燦醒了?
推開廂房的門,金竹已經盤腿坐在床上打著呵欠,迷糊的看著他,「有急事?」
「嗯,一點急報。沒事。」唐遠之說著,輕輕的將金竹攬下,躺到床上,「睡吧,明天再說。」
金竹躺到床上,卻沒有什麼睡意了,迷糊中覺得不舒服,手臂的標記隱隱作痛的,睜開眼發現本該睡在他旁邊的佑安不見了,外頭又有隱隱的說話聲。
「怎麼了?不舒服?」唐遠之側身看著平躺在床上的金竹,低聲問著。
金竹微微點頭,皺眉,「手臂的標記有點痛。」
最近都是隱隱作痛的,但是今天晚上痛得比較厲害了,不太舒服。
唐遠之坐起身,有些緊張擔憂的問著,「我去請老神仙來?」
金竹搖頭,示意唐遠之躺下,「老頭子說了,忍著,這也是蛻變的一種表現,沒辦法的。」
唐遠之抿著唇,眉頭鎖緊,燦燦的蛻變……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好啦,就是不舒服而已,沒事,我忍忍就好了。」金竹安撫著,轉開話題,「反正我也睡不著了,跟我說說,急報啥了?有什麼有趣的嘛?」
唐遠之小心避開金竹的手臂,側身攬著金竹,低聲將今晚阿五和阿四稟報的事情仔細的講來。
他講的時候平平無奇,可金竹聽了,卻笑個不停,拍著唐遠之的手臂,哈哈哈笑著,「我真想去看看!啊,太好笑了!公主和老太君去哭,福王和老太妃也去哭,哈哈哈,奉老居然去跪啦,皇帝呢?皇帝是不是快被他們給吵死了??」
唐遠之看著金竹笑得開心的模樣,也微微一笑,心頭鬆了口氣,手臂的痛忘記了就好。
「以我對皇上的了解,他大概會很高興。」
「啊?他不覺得頭痛嗎?」金竹眨眼。
「氏族們鬧得越歡,他就越開心,金陵的大氏族,蘇家,宋家,趙家,崔家,甚至於唐家,他都不喜歡,他都想除掉,大楚從建立起,就一直被氏族把控,他是有野心的君主,自然是想要剷除氏族,推行政改。這次明州的案發,我出發之前就與他商定了後續的種種,包括達到的目標,想要做的事情,他給了我先斬後奏的權利,便是默許我殺了那三人,只是我臨時改了主意。」
唐遠之說著語氣平緩,聲音輕淡。
但金竹聽著卻是越聽越不放心,眉頭緊緊的鎖著,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唐遠之的手臂,「佑安!他這樣子,那你不是很危險嗎?」
這個皇帝壓根就是把佑安當成了一把刀在使!
唐遠之握住了金竹的手,清冷的聲音有些低啞,透著溫柔,「他不會允許氏族活著,但他對唐家有愧疚之意,對我,他雖然也有警惕,但他對我也有虧欠,而我,自然是不會束手就擒,燦燦,雖然很危險,但是還好,眼下一切還是在我的掌控之中。」
金竹眉頭還是鎖的緊緊的,看著唐遠之,心頭擔憂不已,低聲開口,「可是,佑安,你要警惕卸磨殺驢!」
如今的皇上是把佑安當成了一把清洗氏族的刀!
若是事成,皇帝還會允許佑安這把刀的存在?
唐遠之攬緊金竹,低啞的聲音慢慢的說著,「嗯,燦燦,我會小心的。」
上輩子也是這般,只是他對氏族步步緊逼比這輩子更甚,最後,皇帝想殺了他了,當然,皇帝殺他,自然也是他布的一個局罷了。
唐遠之轉開話題,慢慢的說起了金陵的一些其他事情,說趙霖娶的這個東陽公主是如何對付趙霖的那些妾室,說去皇陵守靈祭拜他娘親的趙城夫婦……還有說些小時候在金陵的時候,他還是趙家的趙景淵的時候,玩過的一些遊戲……
唐遠之清冷的聲音好聽,帶著一點點的低沉,還有刻意壓低的一絲沙啞,和滿滿的溫柔。
在這樣的聲音和緩講述中,金竹的眼皮便一下一下的蓋著,濃重的困意襲來,金竹便不由的慢慢的睡去。
第81章
翌日, 金竹醒來的時候,唐遠之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