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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神醫說,按照古書的記載,二次蛻變期的主子是不會發高燒和昏睡的,是極端惡劣苦悶的心情,讓主子陷入了高燒和昏睡。
「那個主子惦記的人…唐遠之大人…對主子應該是真心的……」花無眠低聲說著,雖然在桃花島只是見了幾面,可是那人每次看著主子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專注溫柔。
「這種事情……有時候不是真心就可以的……」林叔嘆氣,拍了拍花無眠的肩膀,轉開話題,「無眠……你真的不想再和李洵談談嗎?」
花無眠搖頭,神色平靜,「他已經娶了他喜歡的女人,就這樣吧。我已經把李家的玉佩還給他了,這些年來,花族也幫他賺了不少錢,他送我的東西,我也都送回去了,兩清了。」
林叔輕嘆一聲,不再言語。
在來玉龍雪山的路上,花無眠看見了李洵和一個女人舉止親密,和阿九去調查後,就直接把玉佩和一個匣子還給了李洵,說是從此後一別兩寬,再無瓜葛。
那李洵後來追了上來,想找花無眠,但花無眠不肯再見他。路上破費了一些功夫,他們才擺脫了那李洵。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山莊的藥園,張神醫拿過藥草,就急急的進藥房忙活了。
他們就進了山莊後院,山莊後院有一座樓閣,兩間院落,一個前堂,小花廳。他們的主子金竹就住在樓閣之中,樓閣本來沒有牌匾,今天早上,牌匾掛了上去,林叔看著他們家主子自己親自手書的三個字——青書苑
林叔心頭複雜,想起前兩天,主子坐在樓閣的窗前看著花海,很突兀的問他一句,「你說,佑安會不會恨死我?」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苦笑一聲,安撫的說著,「郎君,我不知道,但是,六郎君一直都是很懂郎君的……」
後來,郎君不再說話了,只是呆呆的看著花海,好久好久,才低聲說著,「林叔……我好想佑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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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樓閣,花容在二樓的花廳里和花若正在整理名冊單子,主子醒來後,就開始把事情一件一件的進行安排,從成衣坊帶出來的靈君要怎麼安排,這個起源之地里的有歷代完整的名冊,要進行登記歸類,以及外頭的事情,起源之地的護衛安排,附近的陣法已經不全了,要怎麼去完善,阿九和影子衛要怎麼安排輪值等等。
其實事情非常多,帶出來的靈君雖然有些可以用,比如說花容和花若,識文斷字,又懂得靈君的那些複雜的文字……沒錯,這裡的文字很特別,林叔和銀子都看不懂,但是花無眠和主子能夠看懂,而靈君里,也只有少數人能夠看得懂。
主子說,是因為傳承。
樓閣花廳旁側的廂房裡,他們的主子披著袍服,端坐在圓桌旁,翻看著古書,一邊記著什麼,那張本來俊秀好看的臉,因為蛻變期的紅斑,已經不復往日的容顏了,林叔看著,心頭有些疼痛。
「郎君,該休息一下了。」林叔輕步上前,跪坐在他們的主子——金竹身側,低聲說著。
花無眠去端點心和藥膳了。希望待會他們的主子能夠聽話,多用一些。
金竹專注的看著古書,一邊點頭,一邊無意識的應著,「嗯,我知道了。」
林叔看著金竹還是專注的抄錄著,不由嘆氣一聲,「郎君……您這樣……讓老爺夫人知道了該怎麼辦啊?」
金竹頓了頓手,垂眸看著自己抄錄的文字,「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吃飯,好好用藥的。」
「要不,我去找六郎君?」林叔試探著問道。
金竹皺眉,側頭看向林叔,認真開口,「林叔,你知道我脾氣的,我既然寫了那樣的一封信,那就是我的決意,我是很難受,可是,我會努力好起來的。我不會讓爹娘,讓姐姐他們為我擔心。我保證。」
林叔看著金竹,一臉的柔和慈愛,「我知道,郎君一直都是最乖最懂事的。但,你這般自苦,林叔看著難受,你是我從小帶大的……唉,好了,我不說,蘇先生今天應該到了,我待會就去谷口迎接他。」
金竹點頭,隨即眼睛彎起,揚起一抹笑容,「林叔,我已經寫好了給爹娘的信,待會你出去的時候,順便讓老白給我送去。」
林叔恭敬雙手接過,仔細的看著自家郎君的笑容,雖然沒有以前的明朗燦爛,但是,似乎也有一些靈動了,林叔安心了一些,恭敬行禮後,轉身走了出去。
花無眠端著藥膳和點心來了,金竹放下筆,一邊咬著糕點,一邊點著他抄錄的紙張,含糊不清的說著,「無眠,你仔細看看這些,了解一下,你要做一本冊子,要把靈君的事都仔細的寫在冊子裡,這本冊子就叫靈君手冊,做好了,就拿去給住在這裡的靈君們看,以後,來到這個地方的靈君,都要人手一本。」
花無眠仔細的聽著,認真記下了。
「還有放書的那個地方,你找個時間整理一下,以後就叫『圖書館』好了,我帶來的書你也都放上去,以後那個地方,就免費的借書給大家看,但是要登記,誰借書了,借多久,都要登記,具體章程,你找個人幫你,好好的完成起來。」金竹說著,囫圇吞棗的吃下糕點。
又端起藥膳,花無眠剛想說有些燙,就瞪大眼睛,看著他的主子已經咕嚕咕嚕的灌下了。
喝完藥膳,金竹拍了拍手,合上古書,小心翼翼的放到一邊,又拿過一本冊子,翻開,一邊說著,「好了,先這樣,無眠,你這幾日想起什麼要做的事,記得提醒我,我覺得我可能過兩天又要進入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