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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六恭敬應下。
待阿六退下後,唐遠之慢步走到篝火旁坐下。
唐敬奉看了眼馬車,壓低聲音開口,「佑安,可是那些個尾巴都已經露出來了?」
「還沒有完全露出來。東陽公主極為冷靜,只怕還有一些底牌不到最後一步,她是不會打出來的。」唐遠之說著,接過身側祖父唐敬奉遞過來的酒,抿了一口。
唐敬奉聽著,眉頭皺起,他之前在北疆對戰,好不容易將叛變的沈家軍打敗,之後費了一段時間穩定了北疆的局勢,將叛變的沈家軍進行分解,按照佑安傳信來的處置方法,一一造冊清理後發現沈家軍裡頭居然有大半都是北越那邊的夷族,在夷族被滅後,這些個藏於沈家軍中的夷族奸細,就開始和東陽公主合作,伺機就要報復,占領北越!若不是佑安一開始就主張自己練兵,練了白袍軍,影子軍等這些軍隊,只怕如今的大楚早就亂了!
而那東陽公主……這麼多年來裡通外敵,將大楚江山社稷出賣給了外族!如今還在伺機想要掰回一局!
「佑安,不能直接殺了嗎?」唐敬奉沉聲問著,就憑那東陽公主做的這些事,哪怕是死一百次也無法贖罪!
「不能。我必須將她背後的那些東西清理乾淨,我不想將來有天我不在了,這些潛藏的東西會將天下再次拖入污泥之中!」唐遠之平靜說著。
對坐的老神仙贊同點頭,沒錯,沒錯!現在皇城李氏的下一代都死光了,就剩下一個李璟羽了,他看那李璟羽也不是特別靠譜嘛。
唐敬奉聽著,微微點頭,嗯,佑安思慮得也對。
唐遠之喝了一杯後,就拱手告辭,轉身匆匆走向馬車。
唐敬奉看著,有些無奈的嘆氣,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三郎的情況不是特別好,他定是要把和三郎同一個馬車睡覺的佑安給拖下來,鞭笞幾下的!即便三郎也是男子,但是大楚的規矩,訂婚的兩人婚前是最好不要見面的。
唉,真是。
大郎和金家的嫡女金寶蘭婚期定在了六月,本來是八月的,又改在了六月,提前兩月為的就是儘快讓佑安和三郎成婚。想到回金陵後,辦大郎的婚事,還要準備佑安和三郎的婚事,喝著酒的唐敬奉忽然間有種接下來都會很忙很忙的感覺!
——可,可……這個嫁娶之事,他不熟啊!
唐敬奉發愁了。
*****
馬車裡,唐遠之掀開馬車帘子,就見他的燦燦已經坐了起來,抱著他的袍服打著呵欠,睡眼朦朧的看著他,迷迷糊糊的嘀咕著開口,「佑安……你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唐遠之忙進了馬車,擁著金竹躺下,一邊柔聲哄著,「都好了。燦燦睡吧。」
金竹打了一個呵欠,他很困,但現在他的額頭很痛,手臂很痛,他費力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疲乏睏倦的開口,「佑安……我的額頭是不是又長什麼了?」
唐遠之一怔,忙坐起身,仔細的看了看,臉色微微一變,立即轉頭沉聲喊著阿七請老神仙過來!
金竹見唐遠之臉色一變,轉頭就喊人,就知道自己的額頭真的長東西了,金竹抬起手臂,有些無力費勁,好痛,一邊疲乏的開口,「手臂標記也痛了。」
唐遠之一邊扶著金竹的手臂,一邊輕巧的劃開,就見金竹手臂上的標記已經灼熱變紅了,仿佛在燃燒一樣,唐遠之臉色瞬間一沉,也開始心頭揪疼了,這該是多痛?
「燦燦?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唐遠之彎腰將金竹攬進懷裡抱著,一邊低聲問著。
金竹搖頭,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長什麼了?」
「一個包,很小,就是有點紅。」唐遠之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金竹的額頭,他沒有說謊,的確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包,就是和手臂標記一樣灼熱變紅了。
這時候老神仙已經進來了,湊上前看了看,臉色也是沉了沉,「我看過起源之地的記載,鳳主殿下額頭都有這麼一個標記,但是手臂的標記各個不一樣,我暫時看不出其他的,竹子,除了這額頭和手臂,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金竹搖頭,他就是困,好睏,可是睡不著,額頭和手臂痛得他沒有辦法睡……
「燦燦睏乏得很,老神仙,可有法子讓燦燦能夠好好睡嗎?有什麼止痛的法子嗎?」唐遠之低聲問著。
「止痛的法子好多,可是,他這個情況明顯是蛻變帶來的,我怕我止痛後反而不利於他的蛻變。」老神仙撫著鬍鬚,帶著幾分無奈歉然,「竹子呀,你就忍忍吧。」
唐遠之聽了,皺起眉頭,下意識的擁緊金竹。
金竹打了一個呵欠,擺手,「沒事,我忍忍吧。」
老神仙改了藥膳方子,讓林叔拿去熬製,就下了馬車繼續和唐敬奉喝酒了。
唐敬奉很關切,低聲問了情況後,也心疼的看了看馬車的方向。
「能活著就好了。」老神仙瞥了眼關切心疼的看著馬車的唐敬奉,慢悠悠的開口,「他現在這個情況比起之前的兩次可是輕鬆多了。」
——至少能夠和你說話聊天吃飯不是,之前脫皮碎骨的七日蛻變那才是真正的嚇人。
唐敬奉也知道金竹之前兩次蛻變的情況,嘆氣點頭,只要人好好的那就好。
馬車裡,金竹靠著唐遠之的胸膛,抓著唐遠之的手掌捏著,一邊睏倦的說話,企圖轉移疼痛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