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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之點頭,「燦燦這樣是對的。」金家老爺,夫人憂慮過甚也不太好。
「我推測他是已經開始第三次蛻變了。」張神醫滿臉嚴肅,神色凝重,「很危險,他上次幾乎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而這次的第三次蛻變,來得突然,且毫無徵兆,這幾天觀察一下,如果他接下來沒事,那可能就是跟第一次蛻變一樣,時間會拖得長一點。起源之地的醫書,我幾乎翻了個遍,可醫書上涉及靈君蛻變的,都沒有這種血脈逆流的情況。」
說到這裡,張神醫有些頹然的捏了捏鼻子,嘆了口氣,「我現在也只能依據他的情況,隨時調整醫治了。」
唐遠之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的攥緊。
「但你不要擔心。」張神醫看向唐遠之,神色雖然很凝重,但卻是透著欣慰,「起源之地的福果對他的情況有幫助,他的意志力也很強,你的武技心法對他的情況也有所幫助,所以,他的希望還是在的。」
唐遠之微微點頭,啞聲開口,「麻煩您了。」
張神醫擺擺手,站起身,拿起醫書,繼續撿著藥草,「我和師兄也討論過這個問題,我們都覺得既然靈君蛻變是毫無徵兆,且變化莫測的,那倒不如不要去探究他為何會有這種症狀,我們應專注於他出現什麼樣的病情,需要什麼樣的醫治,眼下他已經出現兩個病情,血脈逆流,高燒,這兩個病情都是可解,比之第二次蛻變的脫皮換骨來說,要輕鬆多了,你是他親近信任的人,將來你們要成親的對吧,那就要好好的支持他,在他面前表現得自然輕鬆一點。」
唐遠之聽了,心頭鬆了松,慢慢的鬆開了攥緊的手,站起身,躬身拱手,「是,多謝您了。」
張神醫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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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一覺醒來,天邊已經是彩霞,雪花又飄落了。
金竹打了個呵欠,坐起身,靠著床柱,斜對面正是大窗戶,開著半邊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彩霞和雪花。
彩霞映照著雪花,又是一副畫,霞光異彩,還是雪花綻欲燃?
金竹漫不經心的想著,睡著後,夢境裡又看見跳腳的老頭兒了,老頭兒很鬱悶,說這個世界已經偏離了軌道,非他所可以干涉了,又讓他儘量遠離佑安,說佑安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若是關係過於緊密的話,將來很有可能會被天道給咔嚓了!
——畢竟他算得上是一個偷渡犯,以前還可以糊弄過去,現在不行了,軌道偏離了。
金竹撐著額頭,盯著窗戶外頭的景象,遠離?他能怎麼遠離?
唉。
「哎呦!我的主子喲!您醒了怎麼不說一聲啊!」林叔端著熱茶點心進來,一見已經坐起來靠著柱子的金竹,驚呼一聲,連連開口說著,「您剛剛退燒的,真是!」
花無眠捧著熱水進來,忙走過去就要關上窗戶,但被金竹攔住。
「別,我不冷,這房間裡的碳爐過多了,我要透透氣,別關。」金竹說著,看向花無眠,「自在局的冊子你待會拿些緊急的過來我看看。」
「主子,宗主已經叮囑了,自在局的冊子都送書房去,他看就好。您要看,就看唐門的條陳,我已經分揀好了。」花無眠說著,將熱水放到一邊,擰了錦帕遞給金竹。
金竹接過,一邊擦臉,一邊問著,「佑安在書房嗎?」
「剛從張神醫那邊回來,六郎君說,他去處理些事情就過來了。」林叔笑道。
主子睡了一覺後,臉色沒有那麼蒼白了,神色也沒有疲乏了,林叔心頭鬆了口氣。
花無眠心裡也放心多了,因為主子生病,下頭的在蘇州的靈君們都來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儘量安撫了,說主子是因為蛻變,身體有些虛弱,沒什麼事的。
「李洵怎麼樣了?」金竹問著花無眠,「在蘇州的靈君們,你讓他們整理一下手頭上的事情,明天開始大家放假,讓他們好好想想怎麼在過年的七天休假裡玩。」
花無眠笑著應下。
「容容和若若,你和他們聯繫一下,準備點過年的東西給他們送過去。啊,對了,起源之地那邊,也送些過去,讓老神仙他們好好過年。」
「是。」花無眠笑著應下。
說話間,外頭腳步聲匆匆而來,唐遠之已經大步邁了進來。
金竹仰頭看著唐遠之,咧嘴一笑,「忙完啦?」
唐遠之點頭,瞥了眼床邊矮几上的點心,是雪花糕,還好好的,「燦燦怎麼不吃?」
「我不餓啊。我想晚上吃素火鍋。」金竹說著,將雪花糕遞給唐遠之,笑道,「你肯定什麼都沒有吃,吃一個!」
唐遠之一愣,隨即無奈一笑,他這幾天的確什麼都沒有吃。
唐遠之慢慢的吃了一塊。
一旁的林叔和花無眠無聲的躬身拱手做禮,悄然退下。
「明天我得趕回金陵。」唐遠之低聲說著。
金竹一愣,隨即下意識的揪住唐遠之的袍袖,低聲開口,「是金陵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要過年了,天一閣那邊要休整,皇城李氏那邊也有後續的事情要做,還有并州科舉一事,蘇州的事情,還有新年後的,後期各種事情,都要一一的準備一下。可能要去三天或者四天,但我會回來竹園過年,燦燦,你在這裡好好的,等我。別出去,天冷。」唐遠之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