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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待人退下,唐齊雲臉上才微微放緩,轉身走入屏風後方,臥榻上,身上綁縛著滲血布條的俊美青年正撫著信,唐齊雲瞥了眼,沒有多看,那必定是金家三郎的信,也唯有金家的消息,才能讓眼前的青年收斂一身的凌厲陰森殺意。
「可是三郎的消息?」唐齊雲溫聲問著。
青年——唐遠之回過神來,微微彎了彎嘴角,「嗯,太后去了茶莊,和三郎喝了茶,聊了天,三郎說,他要回返漠州。」
唐齊雲一笑,「他是被嚇到了?不可能吧。三郎的膽子可是大得很。」
唐遠之輕笑,信里寫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擔心他,要來看看他,如果他恰好也要回返金陵,那就在路上見一見。
唐齊雲見唐遠之笑容輕淡卻是溫柔得很,便也笑了一下,心裡鬆了口氣,有金三郎在佑安的身邊,他就放心了。
此戰的勝利遠在他和趙老的預估之上,不單單打贏了,還將蠻族皇室以及蠻族的將領們全殲,蠻族幾乎全滅!
——此戰之後,蠻族至少百年內是無法再崛起。
只是回來的佑安一身煞氣,氣息極為陰冷森寒,那凜冽的殺意,連他和趙老都無法靠近,幸好,來了一隻黑色的小鳥,及時送達了金三郎的信。
「三郎的身體還是要小心些,佑安,你要不讓三郎還是暫時留在茶莊,你儘快趕回去就好。別讓他來回奔波了,反正你們成親也是在金陵不是?」唐齊雲坐下說道。
唐遠之想了想,成親的地點在哪裡他無所謂,他聽燦燦的,只是燦燦的身體的確要小心些,二姐來信說燦燦最近幾乎天天都在發燒,張神醫懷疑是第三次蛻變開始了,要讓燦燦回起源之地,但是燦燦擔心他,不願返回……
唐遠之凝眉,低聲開口,「我去找燦燦吧。小叔叔,這漠州的邊防,就拜託你了。」
唐齊雲點頭,如今蠻族幾乎全滅,只剩下重塑邊防和清理打掃的事情,他來做就好。佑安也該回去了,但是回去之前,有些事,他還是要問清楚。
「佑安……禹州那邊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嗎?」唐齊雲低聲問道。
趙霖和東陽公主最後的蹤跡就是在禹州的大青山,而禹州眼下卻是詭異的平靜,皇城和朝廷,天一閣下發的詔令,已經將當年唐家血案翻得徹徹底底,也告知於天下,裡頭外敵,勾結蠻族,陷害唐家的,以至於三萬白馬軍冤死於函谷的,正是趙家的趙霖,正是那東陽公主!
而東陽公主還下毒誘殺了他們唐家的女眷!
這件事,是金三郎掀翻出來的,掀翻得乾乾淨淨,證據確鑿!聽聞還有一名義女,保存了當年非常重要的證據,而在蘇家宋家有意阻攔公審的時候,金三郎仗義執言!
他桌案上的八卦小報,人間有味,還有天一閣的邸報,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件案子,皇城李氏毫不遮掩,甚至皇城裡的陛下還親自下發了罪己詔。
天下早就譁然了,可是……趙家被封,當年間接的或者直接參與勾結外敵的陷害唐家的,也已經一一抓捕歸案,唯獨,趙霖和東陽公主——不知所蹤。
而這件事在爆發出來後,佑安的態度也很奇怪……似乎非常的平靜,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事情會如此發展?
唐佑安漆黑色的瞳孔幽深莫測,他淡淡開口,「有,宋青珂被東陽公主所傷,和趙景流兩人目前躲藏在大青山中,且東陽公主正在派人追殺他們。」
唐齊雲一呆,啊?
「那,那趙景流不是東陽公主的兒子嗎?」唐齊雲有些結巴的開口。
唐佑安微微勾起嘴角的笑,透著幾分淡漠嘲諷,「在東陽公主的心裡,除了趙霖,誰都可以殺。趙景流被我派人從安州放逐到了禹州,我的人一直盯著他,他被東陽公主的人找到,接了回去,但是沒有送回金陵,反而送到了禹州的大青山中,然後,我的人跟著進入大青山後因為詭異的陣法和毒蟲瘴氣,無法及時回饋消息,直至最近,才重新聯絡上。然後,小叔叔,你不會想到的,東陽公主親手挖掉了趙景流的眼睛,灌了熱油,劃破了他的臉,打折了他的雙腿,將他扔回了禹州……」
唐齊雲碰的一聲站起,臉色慍怒,「她是不是瘋了!」
唐佑安神色輕淡,「誰知道呢?」
說到這裡,唐佑安站起身,看向唐齊雲,眉眼幽深,「現在他們失蹤,正是非常好的機會,小叔叔,他們藏著掖著的東西還沒有完全暴露出來,此番漠州戰事結束後,白馬軍和神風軍的訓練絕不可懈怠!」
唐齊雲怔了怔,趙霖和東陽公主……難道還有後招?訓練不可懈怠?也就是說,接下來,還有其他的戰事?
唐齊雲的神色慢慢的冷凝和嚴肅起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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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金陵郊區茶莊,花無眠匆匆的揪著張神醫小步跑著,一邊急急的說著,「就是,就是在看冊子,看著看著,突然間就倒了下去!」說到最後,花無眠的聲音里都有些顫抖了。
「冷靜點!」張神醫冷聲說著,一邊甩開了花無眠的手,快步跑向了廂房!
廂房裡,床榻上昏昏沉沉的躺著面容精緻的少年,額頭上滿是大汗,臉色通紅。邊上守著的銀子和阿九,白一三人都有些焦慮和擔憂不安的頻頻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