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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魏琛魏大人談完事後,就回來了,匆匆處理完事情後,就來了藥園,也不知道和老神仙談了什麼,出來後神色就這麼得陰鬱暴戾。
「主子……該用晚膳了……」回了書房後,阿七鼓起勇氣,低聲請示。
「下去。」唐遠之揮手示意阿七和阿六下去。
阿七和阿六對視一眼,只好退出書房,但不敢走遠,就守在了書房的走廊轉角處。
書房裡,唐遠之攤開小畫像,靜靜的凝視著畫裡的約莫二十左右的俊秀青年,笑容和煦透著幾分灑脫,眉眼間靈動透著幾分狡詐,那是在四年後再見燦燦時,他親筆所畫。
燦燦說,怕是蛻變後,他會忍不住他,可是,不管他是什麼模樣,只要一眼,一眼,他定然能夠認出。
只是……他能再見他嗎?
唐遠之的手指輕輕的撫過畫裡青年的眉眼,不是說要晚上來輕薄他嗎?怎的還不出現?
老神仙說,這是好事,如果沒有出現,是蛻變已經結束了?
但……如果不是蛻變已經結束,而是——
「哇哦,你這畫什麼時候畫的?哎,天黑了嗎?」
突然想起來的活潑好奇的聲音差點讓唐遠之捏碎了畫像,定了定神,唐遠之的餘光瞥向身側的白霧狀的人影,卻見那人影似乎有些薄了?為什麼?
「佑安,你用了晚膳了嗎?」身側的白霧狀的人影又開始了碎碎念,「啊,肯定沒有對不對?佑安,你該吃點的!」
唐遠之垂下眼,帶著幾分無奈,看了眼畫像,慢慢的仔細的捲起畫像,喚了阿七和阿六準備一點晚膳,便慢步走了出去,去了花園的亭子裡。
一樣的,備著點濰城送來的青梅酒,慢慢的喝著。
「這個時候,應該是喝千日紅!」白霧狀的人影很是不滿的瞥了眼青梅酒,又困惑的嘀咕著,「奇怪了,千日紅難道沒有送來金陵?我吩咐他們給你送來的啊。」
——自然是有送來的,只是,他現在不想喝,想著等他來到他的身邊,來到金陵,再與他一起共飲。
「唉,算了。」白霧狀的人影嘆了口氣,趴在桌上,看著他,目光溫柔,可卻透著一種眷眷不舍的難過,「佑安……今天是第五天了……張神醫說接下來就看我了,他讓我一定要撐過去。可是,……好累,好疼啊……」說到最後,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但唐遠之的耳力,讓他聽得清清楚楚,於是,垂落在桌上的手不由得慢慢的攥緊。
「不過,我一定會撐過去的。」白霧狀的人影說著,又笑了起來,笑容有些靦腆,透著一種憨憨的,「我怎麼都不能這樣死了!太難看了對不對!我還想喝我大姐姐和你大舅舅的喜酒呢!還有靈族的那些事我都還沒有處理好,無眠他們剛剛開始跟著我做事,還有起源之地的那棵大樹,佑安,我摘了兩個福氣果,到時候給你寄來……還有你……佑安你活著,我怎麼也得活著……」
白霧狀的人影趴在那裡看著唐遠之,低聲喃喃的說著,似乎只是說給自己聽一般,「天知道人死後會怎樣啊……那個糟老頭把我扔了過來,說是讓我壽終正寢就好了……可是,我遇見你,我若是就這樣的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佑安……我以前的故鄉有這麼一句話……」
「……情不知所起,然一往而情深……」
「我心悅你,唐遠之……」
白霧狀的人影突然喃喃說出的話語,讓唐遠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才能克制住滿心的激盪和忍不住想要擁抱燦燦的衝動!
燦燦說了!燦燦說他心悅於他!
「不過,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倏忽的,白霧狀的人影坐直,帶著幾分得意頑皮的說著,「哈哈哈!反正你現在都聽不見,也看不到我!哈哈哈哈!」
唐遠之,「……」
「佑安,金陵現在有夜市嗎?」說著說著,白霧狀的人影就轉開了話題。
唐遠之垂下眼,夜市?應該有,燦燦想看夜市?
就在唐遠之思索著是否要去一趟夜市的時候,忽然,阿七匆匆到來,恭敬跪地做禮,「主子,小郡王來了,他是……爬牆進來的。」阿七說得有些尷尬,堂堂小郡王翻牆進屋,差點被阿六阿四他們當成了賊子砍殺……
「哎?爬牆?他沒有被阿六他們刺成刺蝟嗎?」白霧狀的人影興奮的說著,這語氣明顯就是要看熱鬧了!白霧狀的人影飄到唐遠之的身後,趴在唐遠之的背上,「佑安,這個小郡王就是明州的那個嗎?」
「請小郡王去前堂花廳。」唐遠之皺眉說著。
——本該專注看著他,與他說話的人,這會兒又被無聊的事情給吸引了注意力。
唐遠之慢步走向前堂花廳,身後趴在他肩膀上的人還在嘀嘀咕咕著,「這小郡王半夜爬牆,這是有急事吧。佑安……我看你上次是和他一起去的明州,佑安,他是你這邊的嘛?」
唐遠之垂下眼,什麼這邊那邊的,不過是如今的皇室宗親里,他目前算是看得上的一個罷了。
前堂花廳里,李璟羽揉著自己的胳膊,灰頭土臉的,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見唐遠之進來,立即跳起,「老師!!!」
唐遠之皺眉,不悅的看著李璟羽,「雖然陛下讓我教你,但我從未承認過你是我的學生,莫要亂叫。」